察珲多尔济猛然听见敦多布多尔济的声音,愣了下后,没好气地问:
“你怎么回来了啊?公主那里,没人了吗?”
“孙儿听说您病了,札萨克部又接二连三进犯,便求了公主连夜赶回来。”
敦多布多尔济见察珲多尔济脸色苍白,上前两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热后,提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他还想在清水县多陪陪公主,暂时不想来这接班。
察珲多尔济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欣慰,面上却嫌弃地推开敦多布多尔济的手,道:
“我这都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过几日便没事了。
只是他策旺札布欺人太甚了。”
“嗯?”
敦多布多尔济疑惑地看向察珲多尔济。
以往策旺札布也不是没抢过部落里的牛羊,但这还是欧沃第一次被气病了。
察珲多尔济咳嗽两声,道:
“你可知他策旺札布为何这个时候来部落抢牛羊?”
“天寒,牛羊冻死的多,没有粮食吃。”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察珲多尔济缓了口气,道:
“最大的原因是札萨克部落的母牛从上个月月初起便接二连三地死去。
策旺札布心疼死去的母牛,便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但他抢了牛羊也就算了,左不过我们再抢回来。
可他竟然令人把那些快死的母牛扔到我们部落的草原里。
如今,我们部落有二三十头母牛也开始病了。
咳咳咳——”
察珲多尔济说完,哆嗦着手把茶盏放下。
“欧沃,蒙医查出来母牛是怎么了吗?”
敦多布多尔济拍了拍察珲多尔济的背,皱了皱眉头问。
“蒙医说没见过这种病。”
察珲多尔济摇头,心痛地道:
“我已令人把病牛和其他牛隔开,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欧沃,病牛的事我帮不上忙。
我带人去札萨克部把策旺札布抓起来,让他赔银子。”
敦多布多尔济说着,起身就要走。
察珲多尔济连忙拽住他的衣袖,道:
“敦多布多尔济,你不许去。
策旺札布已经跑到准噶尔汗国附近了。
你若是去抓他,势必要深入札萨克腹地,欧沃相信你有能力活着回来。
但万一呢?
公主嫁给你不过几日,你若是死了,公主就成了寡妇。
另外,我怀疑母牛身上的病可能会传染到人身上。”
“传染到人身上?”
敦多布多尔济转过身来,看向察珲多尔济。
察珲多尔济眯了眯眼,道:
“昨夜子时,我安插在札萨克部的探子传信回来,说札萨克部挤过母牛奶的人都死了。”
“死了?”
敦多布多尔济低眸思忖片刻后,问:
“欧沃,那你可有令人碰过病牛?”
“碰过。”
察珲多尔济沉默了半晌,道:
“你二叔碰过。
昨夜我收到消息后,便让他去山上住了。”
“那二叔身子如何?”
“今日晚膳时,手下人说他还无事。”
察珲多尔济语含担忧地道:
“希望长生天保佑,你二叔能度过此劫。”
“欧沃,若是牛身上的病真能传染人,那就是大事。”
敦多布多尔济想了想,走到旁边的书桌旁,一边提笔,一边道:
“欧沃,我要写信给公主,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察珲多尔济偏头瞥了眼敦多布多尔济,见他眉眼温柔,不动声色地试探:
“敦多布多尔济,你与公主感情很好?”
“很好。”
敦多布多尔济顿了下,想起临走前那个吻,朝察珲多尔济点了点头。
察珲多尔济眼珠子一转,起身扶着腰,慢悠悠地走到敦多布多尔济身边,道:
“孙儿啊,老头子我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也不知道该能不能见到重孙?”
欧沃的重孙?
他和公主的孩子嘛?
敦多布多尔济脑海里当即浮现出洞房花烛那晚,他心颤了下,板着脸道:
“欧沃,你有这功夫瞎操心,还不如赶紧想想病牛怎么办?
策旺札布让我们吃了这么大亏,难道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他?”
“臭小子,我这是为了谁啊?”
察珲多尔济用力拍了下敦多布多尔济的脑袋,咬牙切齿地回:
“放过他?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多岁,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你且等着,我心里自有盘算。”
敦多布多尔济余光扫过面色狰狞的察珲多尔济,没再说话。
欧沃不让他去抓策旺札布,那他暂且先不去。
趁这个间隙,正好能帮公主在部落里招些人。
若是确认牛的病不会传染人,他再去札萨克部抢回牛羊,顺便捡些人回去给公主。
清水县。
林棠写完信后,叫来了麦苗和小邓子。
她道:“麦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