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臣是您亲手养大的啊。”
胤礽被康熙的话吓得身子瘫软,他怔怔地跪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地道:
“儿臣怎么会对您有……那样的念头?”
“是不会?还是不敢?”
康熙低眸睥睨地看着胤礽,眼底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
胤礽抬头与康熙的目光相撞后,下意识抖了抖身子,皇阿玛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他低眉避开康熙的视线,颤声问道:“皇阿玛,您不相信儿臣?”
“你骗朕的事还少吗?”
康熙眯了眯眼,冷笑道:“朕还能相信你吗?”
说完,康熙没再看胤礽,他甩了下袖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营帐。
“皇阿玛,皇阿玛……”
胤礽见康熙要走,连忙站直身子,跌跌撞撞地去追康熙。
听见胤礽涕泪横流地叫他的康熙身子微僵,他攥紧衣袖下的拳头,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
他宠了太子三十多年,也忍了太子三十多年,太子为何还要步步紧逼?
难不成要他今日驾崩,太子明日登基,太子才会满意吗?
想到这,康熙踉跄了下,他闭了闭眼睛后又睁开。
既然太子不惜福地得寸进尺,那他也不必给太子留颜面了。
“皇上,张大人、富大人、王大人到了。”
“宣。”
康熙打起精神,冷着脸道:“把太子也带进来。”
“嗻。”
“奴才/臣见过皇上,皇上……”
张廷玉、富宁安、王鸿绪话还没说完,胤礽径直越过他们直愣愣地跪在康熙面前,磕头道: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您原谅儿臣吧,儿臣真的错了。
皇阿玛,儿臣真的只是关心您的身子啊。
皇阿玛,您不能…了儿臣啊……”
“住口。”
康熙深吸了口气,流着眼泪哽咽道:
“胤礽,你生而克母,朕不计前嫌,把你捧在手心里宠了三十多年,可你呢?
你性情乖张、肆意妄为,凡是看不惯的朝臣和宗室子弟,你都要极尽辱骂。
你还不悌兄弟,对危在旦夕的十八阿哥毫无担忧之意。
更别说…更别说你不孝君父,朕多次患疾,你从未关心。
如今更是夜窥朕的营帐,妄图谋害朕的性命。
胤礽,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朕如何能在百年后,把祖宗的家业交给你?”
说到最后,康熙放声痛哭。
不忠不孝、不仁不孝?
皇阿玛要废了他吗?
胤礽被吓的瑟瑟发抖,他脸色煞白地拽住康熙的裤脚,求饶道: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啊,您再原谅儿臣一次吧。
皇阿玛,您不能废了儿臣啊,儿臣是大清未来的主子啊……”
大清未来的主子?
康熙哭声微顿,他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抬脚踹开胤礽,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指着胤礽痛声道:“放肆!
若是你这样的太子当了大清的未来主子,必定会败坏祖宗的家业,惹得朝政不纲、生灵涂炭。”
没等胤礽开口,康熙收起眼泪,正色道:
“如今朕还是皇帝,这国家大事还是朕说的算。
为了不让你败坏祖宗家业,危害百姓,朕一定要废了你。”
“皇阿玛。”
胤礽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慌,他边磕头边哆嗦着嘴唇道:
“您不能废了儿臣啊……”
“来人,把太子带回去严加看守。”
康熙没有耐心听太子说话了,他抖着手指着面前的胤礽,道:
“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太子营帐半步。”
“嗻。”
图里琛领了四个侍卫弯着身子进来,把吓得呆呆愣愣的胤礽带走。
等侍卫带着胤礽走远,胤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要废了。
他声音悲切地喊道:“皇阿玛,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啊……”
康熙听到胤礽的哭喊声,心中愤懑又难过。
他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后,直接躺在地上,打滚道:
“朕怎么养了太子…胤礽这样罔顾孝悌的人啊?
皇祖母、皇考,朕对不起你们啊。
福晋,朕对不起你啊……”
王鸿绪和富宁安见康熙这副模样,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不敢有半点动作。
张廷玉估摸着康熙哭得差不多时,硬着头皮跪走到康熙身边,提心吊胆地道:
“皇上,江山社稷和朝政大事还需要您做主,您多保重身子啊。”
王鸿绪和富安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皇上,奴才等求您保重身子。”
营帐里的奴才们跪了一地,但康熙谁都没搭理。
他哀痛不已地又哭了片刻后,歪着脑袋便晕过去了。
“皇上,皇上。”
跪在康熙跟前的张廷玉见状,连忙出声道:“快去宣太医。”
胤禔营帐里。
“主子,太子应当是出事了。”
给胤禔出主意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