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儿臣无心政事,恐怕帮不了您。”
胤禛后退两步,略微低了低头,冷声道:
“儿臣打算过会儿回府后,便闭门谢客,潜心钻研农耕与佛法之道,还请额娘见谅。”
“胤禛,胤禵他是你亲弟弟啊!”
德妃瞬间变了脸色,她用力拍了下桌子,指着胤禛,怒声道:
“你连你亲弟弟也不管吗?”
“儿臣无能无力。”
胤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转身抬脚离开。
八弟如何?
十四弟又如何?
他自身都难保了,还能管得了谁?
“胤禛,你给本宫站住!”
德妃起身追上胤禛,气急败坏地道:
“本宫是你额娘,你连额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胤禛没吭声,他攥紧拳头,朝德妃颔了颔首后,低着头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良好的皇子教养,让他不能表露出半点对德妃的不满。
“胤禛!”
德妃见胤禛打定主意不帮她,怒不可遏地威胁道:
“今日你敢踏出本宫的永和宫半步,日后别想再进永和宫的大门。”
胤禛脚步微顿,他回头看了眼冷着脸的德妃,加快脚步走了。
如今新太子人选未定,前朝人心惶惶,皇阿玛摆明又要把朝政牢牢地握在手里。
若是无事发生,他还真巴不得不进宫。
“气死本宫了!”
德妃看见胤禛回头,还有些得意自己再次拿捏住了胤禛,但她没想到下一瞬胤禛便走的更快了。
她狠狠地掐了下手心,敛起脸上的怒气后,直奔寝殿给胤禵写信。
胤禛以为他不出面挑拨,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她偏要告诉胤禵,胤禛觉得胤禩失去圣宠。
所以,他来永和宫时,向她进言,为了避免惹火烧身,应当让胤禵离胤禩远点。
这样,哪怕胤禵不愿意与胤禩划清界限,坏人的名头也落不到她头上,更不会影响她与胤禵的母子之情。
??
“苏培盛,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十三阿哥的消息。”
刚出宫,胤禛便迫不及待地小声吩咐道:“若是十三阿哥府上有什么需要的,你暗中命人多照顾着。”
“奴才遵命。”
苏培盛把此事悄悄记下。
他知道自家主子和十三爷的感情甚笃,如今十三爷蒙难,主子只怕是心里不好受。
八贝勒府。
胤禩刚下马车,守在门口的八福晋便快步上前扶住他,心疼地道:
“爷,臣妾已经让大夫在府上等候了。”
“辛苦福晋了。”
胤禩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温声道:
“即刻起,便闭门谢客吧。”
“臣妾都听爷的。”
八福晋没问及半句宫里发生的事,她温声细语地告诉胤禩,她准备了他爱吃的膳食。
还有,半个时辰前,刚过完一岁生辰不久的弘旺含糊不清地叫了声“阿玛”。
胤禩偏头看着言笑晏晏的福晋,心里的酸涩和苦楚慢慢地消散。
正月二十八。
归化城。
林棠看到密信上写的【二阿哥被放,四阿哥闭门不出,八阿哥被当廷责骂,十三阿哥被圈禁,十四阿哥险些被杀】,脸色微变。
她强忍着心里的烦躁,轻轻敲了几下桌子。
林棠知道为了复立胤礽,康熙定会打压其他阿哥。
但她还是没想到几乎所有年长的阿哥都遭了殃。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今年三月,康熙会复立胤礽为太子,直至五十一年十月,胤礽再次惹来康熙忌惮,康熙下令二废其太子之位。
“公主。”
林棠正纠结要不要透露些风声给胤禛和胤禩时,敦多布多尔济推门进来,轻声道:
“皇上派人给您送来了封信。”
林棠压下心里的不耐,笑盈盈地伸出左手接过信,又用右手把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去。
“气死我了!”
看完信后,林棠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地把信纸拍到桌上,气咻咻地道:
“皇阿玛说,公主应当贤惠柔顺,温婉听话。
他让我多读读《女诫》,还要我每月抄三十遍《女诫》给他送去。”
敦多布多尔济脸色大变,他拿过林棠拍在桌上的手,轻轻吹了两下后,缓声道:
“公主,您别生气。
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公主,也是我最喜欢的公主。
您别听皇阿玛乱说,《女诫》我来抄。”
“你也不许抄。”
林棠敛了敛眉间的怒气,冷静下来,道:
“额附,你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人往京城里告状?
好端端的,皇阿玛凭什么写信来训诫我?”
“好。”
敦多布多尔济满眼心疼地望着林棠。
林棠抬脚踢开椅子,往敦多布多尔济跟前走了两步后,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
她宁愿被康熙追着骂,也不会去抄《女诫》。
但知道《女诫》是什么东西的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