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啊,你的工钱还是五十文一天,折合每月一两半,下个月五号发工钱,管吃不管住,有没有意见?”
两人晃悠悠走着,小机灵,不,纪冷嘿嘿傻乐,不停的点头
“你这身衣裳得换一换,弄身干净的,我打听过了,书院只发学子的衣服,书童的自备,白天可以在书院陪读,晚上就得走,明白不?”
“俺明白”
“那行,你自己去买衣服吧,我记得你手里不还有七百九十九文闲钱吗”
纪冷顿时脸一垮,跟着您混连工作服都不配,还得自己掏钱啊
走进西市,挑了家裁缝铺子,纪冷给自己置办了两身标准的书童衣服,蓝色外褂加黑色小帽,看起来跟前世某位钻进太师府骗姑娘的大才子有几分相似
总记得那是明代的装扮啊,这个世界审美融合的很厉害啊
店家第一次见主家在一边等书童自己买衣服的神仙操作,两个销售妹子在一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赵玉书一个媚眼抛过去,俩妹子脸色一变,呸了一声登徒子便不再理他,这让老赵很受伤,看起来自己不是能靠脸吃饭的家伙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
“许久没去添香楼了”
“不三日前才去么”
“上次不是没花钱么,进青楼不花钱总感觉怪怪的,有种吃软饭的错觉,我明天就进书院了,今天得把这个错觉扭转过来,不然无心读书”
添香楼没有淡旺季,永远人满为患
迎客的小厮总觉得这个黑衣公子有点眼熟,但想了想来这的客人都熟,急忙招呼进去
“拿去,按这个数给我上菜”,赵玉书拍出十两大银,小厮心里有数,引了大厅一个偏桌坐下,瓜果好茶先上了一些
格局与三日前并无不同,大厅舞台上妹子们跳的舞也是一样,只是大厅居左的地方似乎撤掉了几张桌子,腾出一小片空地,此时一群人正围在那里
“纪冷,去看看那干啥呢”
纪冷小跑过去,努力挤进人群,不多时满脸笑容的挤了出来:“他们在看公子的诗!”
我的诗?我什么时候写过诗?我写的诗能看吗?
恍惚了一下,老赵恍然大悟:“那是人家纳兰先生的诗,你可不能乱说”
“没人认识纳兰先生,大家都只知道这是您念出来的,王公子落的笔”
“上面可曾写纳兰先生所作?”
“这”,纪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俺也不认识啊,就听他们念,才知道是公子的诗”
“我去看看”
赵玉书挤进人群,还没看清字,只听旁边一个文士摇头晃脑:“此诗缠绵悱恻,意境深远,幽怨之余又有几分释然,这纳兰容若到底何人呢?”
还好还好,写了纳兰的名,赵玉书仔细看了看,果然在诗尾写了王渊代笔,纳兰容若作
只不过最后五个字字迹娟秀,八成是云姑所添
“哼,我倒觉得,此诗过于阴柔了些,一个大男人,写这等深闺怨妇一般的诗,难怪不好意思扬名”
哎呀你个小可爱,纳兰容若可是被称之为宋后诗词第一,你们这里连李杜都不知道的时代,还有脸讽刺人家
赵玉书撸起袖子准备怼回去,却听的人群一静,背后似乎被人让开了一条路
“这位公子,诗词之道,大家各抒己见无可厚非,但出言如此阴损,未免有失士子身份吧”
“云姑”“云姑”一声声问候响起,赵玉书回过头,看着风姿灼灼的云姑款款走来,微笑着回礼
“适才在楼上,听刘嬷嬷说赵公子来了,便下来一见,这几日公子可好?”
“劳云姐挂念,好得很”,老赵不要脸的叫了声云姐,占了周围一大群人的便宜
“下面吵闹,公子若不嫌弃,可愿上楼小叙?”
我的天呐,东都最红的添香楼老板,见我第二面就请我进小屋,羡不羡慕?服不服气?
下午被两个裁缝铺子小姑娘看不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我老赵这张脸,还是能吃软饭的
“叨扰了”,赵玉书昂首挺胸跟着云姑上楼,路过一脸懵的纪冷时很大气的小声道:“饭你自己吃吧”
云姑的房间很干净,小小客厅里一张小桌,四个小凳,屏风后面隔着纱帘一张若隐若现的小床,然后窗边一张书桌,便再无一物
屋里只有二人,前世纯情小男生老赵第一次进女子闺房,坐在小凳上,有些局促
“公子不必紧张,小女已经一把年纪了,断然不会跟小姑娘们争什么”
老赵脸一垮,人家这话听着像自嘲,其实是明确的告诉自己,别打什么歪主意,有啥想法去楼下找姑娘去
“呵呵,云姐说笑了”
云姑拿起桌上酒壶,给赵玉书倒了一杯:“小女体弱,喝不得烈酒,这是小女亲手酿的果酒,没什么名堂,偶尔小酌两杯解解乏,公子明日大考,不宜大醉,就少许喝两杯这个吧”
老赵急忙谢过,端过杯子一饮而尽,只觉入口清凉,过嗓滋润,入腹舒畅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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