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初现,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李公公便抬着一顶轿子,领着数名手下匆匆而至。
那顶轿子不仅极为简陋,而且全然不见半点装饰,轿子的布料已显陈旧,边角处甚至还有些磨损,看上去压根不像是前来迎接未来皇妃的,倒更像是在应付一项枯燥无聊的任务。
他们心中皆明了,这些女子一旦被送入皇宫,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何等凄惨的命运。
正因如此,他们对于此项任务毫无热情,仅仅是敷衍应付罢了。
他们只需将这些女子送进宫里,向宫中之人交代清楚即可。
李公公那尖锐的嗓音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城主,时辰已至,今日乃最后期限,速速交出令嫒吧!”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与催促之意,那尖锐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入这寂静的清晨。
“莫要再拖延了,咱家还得赶着回宫复命呢!”
话音刚落,只见叶松萝被人连同包袱一并抬了出来。
她的身躯在旁人的手中显得绵软无力,整个人像是一斤彻底昏死过去。
李公公见这夫妇二人此次竟然不再抵抗,不禁有些诧异。他那原本眯起的眼睛睁大,目光在城主夫妇的脸上来回扫视。
瞧着叶松萝还紧闭双眼,更是心生疑虑。
他皱起眉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像瞧了一眼。那画像被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他的目光在画像与叶松萝之间来回移动。
瞧瞧画像,再瞅瞅叶松萝,李公公惊得连连眨眼。
“这……”
城主夫妇见李公公迟疑,颇为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李公公,可是有何不妥?”
他们的声音带着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没什么不妥。”
旋即,李公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眼前这女子,起码与画像有八分相似。之前送上去的画像还没这般相像呢,未料到真人竟然……
李公公暗自欢喜了一阵,心中想着,如此相像,此次太后娘娘定然满意。
如此想着,他将画像收起,这才想起叶松萝一直昏迷不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女儿,为何会昏迷不醒啊?”
他的声音再次提高 。
“难不成……你们还想耍什么花样?!”
毕竟这两夫妇爱女如命,他早有耳闻,自己也清楚他们定会拖延一番,已然想好应对之策。
眼下毫不犹豫地将女儿交出来,着实有些怪异。
城主夫人赶忙解释:“李公公,您别误会,是因为我们家灵儿不愿进宫,我们实在没辙了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过这药仅是普通的迷药罢了,至多再过一两个时辰,她便能醒过来了。”
李公公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当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自然是真的。”二人低垂着眼眸,“能被送进宫去,是我们家灵儿的福分。”
李公公这才满意地笑笑:“未曾想,你们竟如此识趣,早如此岂不更好?”
说着,他吩咐宫女将叶松萝搀扶上了轿子。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叶松萝,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她。
“放心吧,倘若你们的女儿能获陛下宠爱,那好处定是少不了你们的。”
“届时,你们家便可飞黄腾达,无需再在这小小的城镇当城主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恩赐。
城主夫妇闻听此言,赶忙连连应是。他们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心中却满是苦涩。
叶松萝听闻,不禁冷哼一声。
谁不清楚这李公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怕是每次带走别人家的女儿,都要说上这么一番话。
这般言语无非是为了哄骗百姓,实际上,哪有女子能得皇帝的宠爱?
李公公对他们的反应甚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也登上了轿子,带着叶松萝启程离开了。
城主夫妇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轿子,心情难以言表。
他们一生行善积德,所行皆是善举。
如今,竟为保住自己的女儿,做出这般恶事。
两人心中既愧疚又无奈。
他们紧盯着离去的轿子,许久都未回过神来。直到那轿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虽说家中的一大危机得以解除,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轻松之感。那沉重的心情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们的心头。
直至眼前的花轿彻底消失不见,城主才轻拍了拍城主夫人的肩膀:“好了,回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疲惫。
叶松萝坐在花轿里,心境颇为复杂。
花轿内的布置也是十分简陋,仅有一块破旧的垫子。
坐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起来。
但一想到即将抵达京城,便有机会与三小只团聚,她的心中又欢喜起来。
如今离开了城主一家,她也无需再伪装下去。
睁开眼,掀开轿子的帘子向外望了望。
由于旱灾和饥荒,外面行人稀少,四处皆是一片萧条之景。土地干裂,庄稼枯黄,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是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