袱的行动,李治不难推断出,那不是孙思邈听说了她在寻人,随后主动送上门,而是……
李治连忙翻开了送来的信中第二页,在其上属于武媚娘的字迹中找到了个解释。
“果然……”
李治往后靠了靠,顺势以手按了按眉心。
再睁眼朝着信上看去,那上头的文字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以信上所说,阿菟先斩后奏跑去了川蜀找人,又让皇后帮忙在洛阳打掩护,近日才带着人回到洛阳。
武媚娘起先没有上报陛下,是因为不想耽搁他接见西域使者这件大事。
加上阿菟总算还没任性到那个地步,是跟着上任去的益州都督府长史一并行动的,在安全上还有个保障,让人放心一些。
但现在人已回来了,总还是要告知于陛下知道的。
这行动太过分了,不治一治绝对不成!
媚娘将话说得郑重其事。
说请陛下千万别觉得安定是个公主、性格讨喜,再加上此行是为母亲求医,就对她网开一面,务必要趁着她的脾性还未定型,将她好好管教一下。
李治看到这里也是眼皮一跳。
饶是他想到过清月这孩子做事大胆,也绝没想到她能大胆到这个地步!
他在看到了这一段话后,再返回去看阿菟那张画,只觉得上头的张牙舞爪姿态都要在面前活灵活现了。
很好!“阿菟”这个名字已再一次被证实并没有取错。
李治也绝对认同武媚娘的这个判断。
她必须得接受一下管教了!
毕竟,这次她能够安全回返,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好运。
李治一想到稍有不慎她便会出岔子,都不免有些心
() 有余悸,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媚娘在这几个月间对阿菟的安危有多担心。
又见媚娘在信中分析道,之前阿菟敢跑,恐怕有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做老师的刘仁轨和做父母的两人都不在她的身边,面对着地位斐然的安定公主,侍从不敢顶撞她的意思。
建议等刘仁轨涉及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由他好好教导一下公主,到底何为礼数。
李治琢磨了一番,觉得是有点道理,只是因对刘仁轨如何处置还未决定,打算暂时先跳过这一条。
倒是紧随其后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可以不必犹豫就做出改变决定的。
媚娘说,阿菟身边的护卫但凡少一些,她都不敢在获知了孙思邈的所在地后选择冒险前往。
虽说大多数情况下,跟在公主身边的侍从并不会有那么多,但武媚娘还是觉得,若要保险起见,在阿菟年满十岁之前,她身边的护卫就只留一个阿史那卓云算了。
卓云武艺不差,既能保护阿菟在长安、洛阳走动之时的需求,又能继续教导阿菟强身健体,留着也就留着吧。
但唐璿这家伙还留着做什么!
以李治看来,媚娘只怕是被阿菟的这一番操作给气得狠了,在信中提笔写到这一段的时候,笔势都显得硬朗锋利了不少。
她甚至紧随其后说出了一句气话。
说是唐璿既然明知自己有看护好小公主的职责,却不能阻挡住她前往蜀中的脚步,是不是自己也对那里挺有兴趣的?
那好啊,他不如滚去汉中蜀中任职算了。
李治干咳了一声。
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意气用事了啊?
但想到皇后如今有身孕在,还是得顺着她的意思做,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李治又觉得,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她也无妨。
反正唐璿作为吴王李恪旧部,若是没有得到阿菟的青眼,本也该当去边境任职的。
不过李治再品味了一番阿菟将孙思邈请去洛阳的行动,又觉得,对外还是得说,这是安定公主出于孝心的行动,起码官方的态度应该是嘉奖而非惩罚。
那么倘若真要将唐璿给丢去秦岭以南的地方,也不能以安定公主侍从的名义。
此事在细枝末节处还得讨论讨论。
李治又接着往下看去,颇为好笑地见到媚娘在信中提及,阿菟在回到洛阳后,很有一番秉持歪理邪说的理直气壮。
现在已带着孙思邈来给她看过身体,随后又将孙思邈带去和洛阳医者“交朋友”了。
对这么一个行动力极强的孩子,她是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去管。
所幸阿菟尚有一份对家人的关切之心,不只是对她这个母亲,她给父亲还有李弘李贤也都带了礼物。
如果李治可以忽略掉礼物来自蜀中的话,那记得在前来洛阳后寻找阿菟索要。
李治忍不住偏过头去,又朝着那简笔画小人看了几眼。
现在他连画上的礼物两个字是
什么意思也明白了。
行!说是请罪,实际上是给自己多找几个开脱理由是吧?
真不知道阿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若实在精力充沛且头脑活跃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得再为她找几个伴读比较好?
但李治暗忖,这些伴读又千万不能是太过生龙活虎的,到时候还能来个结伴同行。
他在一旁的手札上记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