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顶不住女儿殷切关怀的眼神。
索性就转过头去不看她,却架不住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她双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才硬是扯起来一个笑,说:“傻丫头,妈知道你关心家里,若真有过不去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真没啥事儿。
你还不知道我吗?心思重,总是爱胡思乱想,你啊,就跟姑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秦浅还想追问什么,大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小妹,你就别问了,妈心里有分寸,这到底是娘家的事情。
你跟老三好好把日子过起来,爹娘才最安心。娘,你说是吧?”
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一下。
神色说不出来的诡异,看得秦浅心里猛地一惊。
而且,大哥的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跟从前那种黝黑健康的观感完全不一样。
秦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哥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似乎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秦浅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件事跟大哥绝对脱不了干系。
秦母说:“丫头,你去鸡窝里捡几个鸡蛋,娘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炒鸡蛋,快去。”
秦母这是要把秦浅支开,秦浅假装不知道,憨笑着答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地去了。
她假装跑开,弄出很大的脚步声。
然后又蹑手蹑脚地折回来,靠在墙角听他们说话。
大哥低声说:“娘,您可千万别让妹妹知道,要不然她犯病可就不好了。”
秦母冷嗤了一声,非常厌烦地说:“用不着你威胁我,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要是为了你们那点烂眼子的事儿,把你妹妹气坏了,我跟你没完。”
“娘,您怎么就不肯……”
“好了,别废话了,今天姑娘姑爷回门,你装也给我装出个人样来,别逼我在最高兴的日子扇你。”
大哥顿时蔫儿了,叹了口气走开了。
秦浅一边分析他们的对话,一边去捡鸡蛋。
那句“你们”,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二哥或者爹也算在其中?
到底啥事,搞这么闹心呢?
在秦浅翻阅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母亲虽然心直口快,为人有些感性,多愁善感。
但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就红眼圈的女人,她内核非常稳定。
看似不显山不露水,跟谁都和和气气笑眯眯的。
一旦强悍起来,那是没什么人能够让她败下阵来的。
因此心中疑惑更深,捡鸡蛋的手就慢了下来。
正巧,二哥跑过来找老六,老六见到二哥,知道全家最好欺负的那个来找他玩,自然也开心。
一人一狗,很快就跟从前一样欢喜地玩闹起来。
秦浅跟老六心思一样,知道全家最藏不住事儿的那个人来了。
于是抓壮丁逼问二哥。
二哥一开始还死死咬住不松嘴,奈何秦浅眼圈儿一红,嘴巴一撇,眼泪珠子掉了几颗。
二哥立刻就举手投降了,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大哥半个月前就跟邻村的一个姑娘在一块儿了。
那姑娘叫柳招娣,家里父亲早亡,只有一个寡母。
穷得叮当响不说,那柳招娣仗着年轻貌美又有手腕,名声非常不好。
是他们村子出了名的交际花,万人迷。
要不然也不会到今年十七八岁了,连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
那柳招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大哥迷得五迷三道的,认定了就要跟她成婚。
父母死不同意,把大哥吊起来打了好几顿。
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大哥竟然没有跟父母打招呼,更没有三媒六聘,就把那柳招娣带到家里来了!
父母自然不欢迎她,但到底是有修养的人,只是言语暗示她,让她赶紧离开,秦家不欢迎她。
但是那柳招娣就好像是听不懂一样,今天从家里拔两根菜,明天摸几个鸡蛋去了。
过些天又带着自己老娘过来蹭吃蹭喝,她那个娘更是过分,觍着脸要鸡要鸭的。
不等爹娘做反应,她就亲自上手抓!
爹娘当然不愿意了,上前拉着她不让她走,大哥就像中了邪一样,居然阻拦父母,让那两人跑了。
就这样,家里的鸡鸭被抢走好几只,还有腊肉腊肠,晒着留着过冬的粮食也都被抢走不少。
气得爹娘这些天频频生病晕倒,一家人吵闹个鸡犬不宁,整个家都要散了。
秦浅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半个月前就开始,半个月前我不是还在家吗?”
“对啊,半个月前,大哥刚跟她认识,你出嫁后她们才闹上门的,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
哎……娘这些天晕倒了好几次,爹也是日夜睡不安稳,地里的活都扔下了,三四天没去干了。
我也总觉得后脑勺疼,隐隐约约做梦的时候像是在天上飘着一样。
大哥这样,真相是中了邪一样,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平时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