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盘第一局,高文试图趁胜追击,继续破发拉开差距,延续自己的声势,但遗憾最后没有成功。
从那时候开始,高文就已经调整策略,耐心周旋,一边调整体能分配,尽可能降低体能极点的影响,毕竟他需要看得长远,如果想要赢下这场比赛,五盘就是唯一选择;一边蓄力等待,寻找破绽。
第四盘第七局,高文等到了机会——
表面看来,一切正常,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特别的状况;但在高文的眼中,比赛呈现出另外一番面貌。
“0:15”。
在这一局里,高文先下第一分,非常非常普通的一分,高文通过连续底线深区施压,伊斯托明试图反击,进一步提速,结果正手进攻出现下网,重心没有能够完全降低,以至于回球没有能够拉起来。
仅此而已。
普通而正常的一分,在草地赛场更是常见,没有什么特别的。
高文并不这样认为。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打破僵局、突然提速、冲破伊斯托明的时机,这样的时机,偶尔是一点运气或者一次意外,就好像第三盘第十局的地雷一样;偶尔则需要自己主动出局创造,打破平衡。
就好像此时——
伊斯托明体力极点依旧没有完全过去,他的回球质量正在下降;同时,这一局看起来并非关键局,反而容易掉以轻心,危机感的到来难免迟缓些许。
最重要的是,高文拿下了第一分。
那么,为什么不尝试看看呢,看看是否能够打破平衡?
猎人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平静河流底下的暗礁,看似不是机会的时刻却往往能够出其不意带来惊喜。
于是,高文就这样做了。
二区。
高文来到底线,准备接发球,站位稍稍往前挪动小半步,从视觉效果来看并不明显,往前也好往后也罢都在正常范围,看起来更像一种试探的威慑。
伊斯托明注意到了,提醒自己不要被高文影响,继续保持专注、继续自己的发球套路,不要走神。
——踏。
那厢,伊斯托明抛球。
这厢,高文往前小半步。
——踏。
那厢,伊斯托明发球。
这厢,高文再次往前小半步。
一切,同步进行。
短短眨眼的瞬间,高文的脚步就已经来到底线之上。
此前红土赛季不止一次提到过,纳达尔在罗兰-加洛斯经常选择站在底线四米、五米开外的位置接发球。
原因,非常直观,就是为自己争取更多回球的空间和时间。
在高科技设备的帮助下,网球的速度和力量转化率越来越高,球员需要面对的冲击力也越来越凶猛,如果不通过物理层面的调整,反应速度往往难以跟上发球时速;即使跟上,也很难控制回球抛物线。
后来,不仅是纳达尔,包括蒂姆、鲁德、西西帕斯等等年轻球员也经常在红土选择拉开距离接发球。
然而,此时的高文,不仅没有后退,还主动迎前,压缩自己的接发球空间;而且,这里还是草地。
在WTA的比赛里,小威廉姆斯就经常这样做。
因为对手的发球绵软,力量和速度方面都无法形成压迫,小威廉姆斯干脆就站在底线或者进入底线接发球,通过这样的方式抢上升点,利用力量的优势直接展开抢攻,最后以回发球ACE的方式横扫。
特别是在温布尔登,这是小威廉姆斯的绝技之一。
但重点在于,ATP不是WTA,即使男子球员的发球再绵软,哪怕是二发,力量方面的冲击也具备压迫感。
更何况,这是伊斯托明的一发!
所以,当高文上步的时候,整个二号球场集体陷入震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惊呼就已经出声——
赫!
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下一秒,惊呼声就已经被掐断,注意力完完全全被球场之上的动向所吸引。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就连眨眼时间都来不及。
踏步。
上前。
高文的整个大脑保持绝对清醒和冷静,他知道自己在冒险也知道自己在赌博,这就更加需要全神贯注。
客观来说,如果伊斯托明的发球选择撕开角度,大外角或者大内角,高文的上步,就等于掐断自己接发球的可能性,脚步完全来不及覆盖大角度,最后伊斯托明也就是轻松紧张感一记ACE,速战速决。
但现在,伊斯托明面临体能极点,担心二发成为高文集火攻击的对象,他必须提高一发的进球率,往往不会冒险撕开角度瞄准边边角角发球,而是通过近身发球形成挤压并且持续保持一发带来的压力。
至少,常规套路是如此,高文赌的就是,这次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