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答他的是这个房间空旷和寂静。
萧铎抬手盖住了双眼，泪水就这么一滴滴的从眼角落下，心如刀绞，疼的他弓起了背，单手撑着桌延。
这样的帝玄神帝是沈卿然从没有见到过的。
不对。
此时的帝玄神帝还是个凡人萧铎，或许也正是如此，面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也或许，等回到神界，这人会因为今日的样子感到懊悔。
可是，为什么，就算如此，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自己会如此的难受？
沈卿然不自觉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那里本来毫无波澜的地方，却是开始泛起波涛，隐隐揪着疼，慢慢的，甚至愈演愈烈。
这种感觉很陌生。
就是一年前，刚回到无忧山时也未曾有这么激烈的情感充斥他，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是真的无法将这一世的一切与之割裂，特别是眼前这个人，无时无刻的在他的心尖。
终是一声叹息。
沈卿然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下那个决定，是太熟悉自己的性格了，哪怕成为神尊，已然遇到事不会逃避的心态。
沈卿然的身形慢慢显现，抬步走到了萧铎的面前，淡淡道：“你是帝王，可不能哭，会惹人笑。”
说罢，抬手拭去萧铎的眼角的泪珠。
萧铎并没有想到，沈卿然没有离开，此时看着眼前熟悉又带着陌生的沈卿然，不由的怔在原地。
不过也是须臾。
萧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直接将沈卿然拉入了怀中，死死的禁锢在他的怀抱中，汲取那独属于沈卿然的气息。
这个模样，完全是担心沈卿然会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束手无策。
沈卿然心底无奈，却也纵容，但是，随着越来越紧的桎梏，他还是被勒的有些翻腾，不由眉心轻蹙，低声道：“松开些。”
“不！”萧铎很果断的拒绝。
沈卿然被噎的不轻，倒是不知道，堂堂神帝还有这副小孩子气的时候，多少是让他忍俊不禁。
可，这样抱下去，也不是事儿，只得再次出声提醒，“你勒的我很疼。”
疼？
萧铎身躯一僵。
懊恼自己太过了，居然弄疼了阿然，那阿然会不会讨厌自己，然后离开？
这么一想，萧铎手足无措的松开了手劲儿，但是，依旧没有放开沈卿然，语气抱歉愧疚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离开……
萧铎的未尽之言，沈卿然自然是明白，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带着些好奇，“若我还是会离开呢？”
“……”萧铎闻言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那能带我一起离开吗？”
“我不奢求其他，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我不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
也或许，他的紧追不舍会是麻烦。
但，他真的，真的不愿意和他的阿然分开。
萧铎垂眸，眼中的落寞尽收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然居然知道萧铎的意思，这样卑微的萧铎，和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相径庭，他不喜欢，也……舍不得。
忍着心尖上的疼意，再次见面第一次温柔的说了一个字，“好。”
萧铎怀疑自己听错了，蓦的抬起了头看向沈卿然，“你刚刚，刚刚……”
“我同意，若是我离开，便带着你一起，从今起，你属于我的。”
“……”没有听错，他听得很清楚。
他的阿然说，他是他的，以后也不会撂下他了，会带着他。
萧铎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开心，还要满足，还要兴奋。
忍不住的又再次将沈卿然搂在了怀中，认真的说道：“我认真了，身为神的你，不能欺骗凡人的。”
“凡人？”沈卿然古怪的嘀咕了一句。
萧铎没有听清，急切道：“你不能欺骗凡人，会减少信仰的。”
“……”沈卿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该说，他虽是神，但不需要信仰吗？
啧，似乎不能说，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如何的不安，既然如此，成为独属于他的信仰也不是不可以。
“嗯。不欺骗你，绝不欺骗你。”
“呼……”萧铎松了口气，哪怕还是不安，但也不似之前那般谨小慎微，胆颤心惊了。
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些笑意，晃得沈卿然开始犯晕。
想给眼前这个唯一的信众更多的便利，更多的安心。
这么想，沈卿然便这么做了，“抱歉拖了一年才回来，但此次回来，我也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现在确认了，所以……”
“萧铎，我们将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萧铎将这两个字放在嘴边嚼了数次，忍不住讨要更多，“那这永远的期限有吗？”
“永远或许是须臾间，也或许是一个时辰，一辈子，但我给的永远则是与我同寿。”
“可能你会觉得我自私，但不否认，我确实可能自私，因为属于我的，我不想让给任何人……”
沈卿然坦然道。
而萧铎脸上的笑更加的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