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被这两个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栽倒在地,奈何人家正在骨肉团圆,根本没人搭理他,林忠见他气得浑身颤抖,忙上前扶住他,轻声说了一句:“世子爷。”
林忠不愧是伺候他一辈子的人,当真是很了解他,果然这两个字一入耳,安国公登时不抖了,是啊,既然老二是个白眼狼,自然是早送出门为好,免得在家里搅风搅雨的,弄得家宅不安。
如此逆子也就是林如海这种想儿子想疯了的人,才当块宝,自己可不稀罕。
既然想通了,安国公就不生气了,不过,他看着相携过来的“父子俩”,还是觉得牙疼。
东西都是早就收拾好的,主子一声令下,红云指挥着小厮们手脚麻利的开始装车。
林如海一拱手,对安国公言道:“即是如此,我就不打扰兄长了,我今日就携小儿回家,来日再让他来拜谢。”
安国公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说道:“不必了。”
林琛扶着林如海的手不语,安国公怒火又一个劲儿的往上窜。
林安办事十分周到妥当,和红云、吴风并春茗秋茗配合着,飞快的就把行李安置妥当,前来复命。
“禀老爷,大爷,大奶奶,行李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大伙儿也都收拾齐整了,是否先请大奶奶上轿?”
林如海道:“琛儿媳妇儿先登车吧,我们随后就来。”
袁怡点点头,由丫头们伏侍着登车而去。
安国公冷着脸送“父子”二人出去,到了别苑门前拱手而别,他忍着怒气刚说了一句:“你这逆子以后再顽劣不堪………”
他话还没说完,林如海便弗然不悦的说道:“小儿年轻,有什么不到之处兄长只管跟我说就是,再者,愚弟只有一子,难免纵容些,兄长理应多多担待才是。”
这意思是说,你少找我儿子麻烦,有事儿你跟我说,我家千倾地里一棵苗,珍贵着呢,你一个当伯父的,就算是我儿子得罪了你,你也得忍着点儿,好意思跟我儿子生气吗?
安国公被林如海说得目瞪口呆,这人还讲不讲理了?他是不是忘了?这儿子是自己让给他的啊?
他眼神太明显,林如海看懂了。
不过,林如海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儿子。”你主动送来的。
安国公被他气了个半死,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林琛扶着爹爹登车,大管家林安驾车,后头跟着怡安郡主的仪仗车驾。
林琛对安国公行了一个礼,道:“侄儿去了,伯父保重。”
他也不待安国公回应,便转身走至马前,一掀袍子,脚点轻点在小厮的背上,翻身上马,行至车队前头,春茗秋茗骑着马紧随其后,林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车队,心知这以后就是自己的担子。
他一挥手,纵马先走一步,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跟着他迤逦前行,至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府第一眼,仿佛真如过客一般。
安国公抚着自己的胸口,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热气直冲眼眶,口中喃喃道:“这个逆子,这个逆子……”就这么走了,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叫他一声“爹”……
林如海掀开轿帘,望着前面领着车队前行的修长挺拔的身影,欣慰的笑了,虽然来得迟些,终究林家还是有了引路的人。
他的担子卸了一半,另一半,还不能卸,计划有变,他得为儿子着想,还得把黛儿接回来,才算圆满。
林成坐在车辕上,美滋滋的看着前头年轻公子背影,这下日子可算是有奔头了,只等大姑娘一回来,大奶奶日后再添几个小主子,这家里就热闹喽。
车队浩浩荡荡,一直到御史府门前停一下,林琛翻身下马,行至林如海的轿前,垂首躬身侍立,口中言道:“儿子恭请父亲下轿。”
虽然林如海刚刚在别苑的时候,待他十分亲近,父子之间仿若久别重逢一般,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林如海刚刚有为他出气的意思,至于以后怎么处,还得再看。
大管家林成掀起轿帘,林如海刚一起身,林琛便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林如海下轿之后,一反掌将儿子的手抓在手里,他的手枯瘦无力,却十分灼热,望着林琛的眼眸说道:“我儿,爹爹带你回家。”
林琛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无言的跟着林如海携手往正门走。
御史府中门大开,所有的仆从小厮都在门外分列两排,见父子俩携手而来,整齐的跪了下去,请安的声音十分响亮。
“拜见老爷,恭迎大爷回府。”
林如海笑眯眯的说道:“今儿个大爷大奶奶回家,乃是一大喜事,每个人多赏一个月的月钱,都沾沾喜气。”
众人都笑着叩下头去,有几个得脸的奴才膝行至林如海面前,抱着大腿,不要钱的好话一车车的往外冒,平日里老爷是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的,可今儿个不是特殊吗?
果然,林如海很高兴,一个劲儿的看赏。
林成在旁边笑眯眯地应着。
一时,又有人端了火盆过来,摆在中门的大门口。
林如海更是高兴,他紧紧的携着林琛的手,行至火盆跟前,说道:“我儿快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