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渊见林琛瞪他,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儿委屈。
他姐现在是双身子,又不方便经常出门,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他要两个舞姬回家,没事儿让她们跳舞给他姐看,也能解解闷儿。
这玩意儿他姐挺喜欢看的,从前宫宴的时候,他俩总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哪个长得好看,哪个跳的好,他姐也总是看得兴致勃勃的,有什么不对吗?
前面喝酒看歌舞气氛融洽,后宅却颇有些冷场,甄太妃就是再有兴致,对着袁怡的那张脸也高兴不起来,什么好兴致都被败的干干净净。
她想起身送客,悄悄的让小丫头去看了好几次,偏偏前头气氛正好,没有散席的意思,气得甄太妃咬牙切齿。
更让她生气的是,徒渊和林琛都没有进来给她请安,这是把她当妾室对待了,人家是原配嫡孙,想来根本没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妾,便是袁怡也只是凉凉的坐在那里,问候了舅母便罢了。
甄太妃更是觉得有些腻味,她跟中宫一脉天生的八字不合。
好不容易熬到前头送客,世子妃笑着送袁怡和黛玉出去。
甄太妃觉得自己心口疼,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可能以后她再也不想看见袁怡这张脸,让人心里堵得慌,她还想多活几年呢,见一回至少得减一年的寿罢。
袁怡刚上轿子,翠红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袁怡的目光透着一丝复杂,微笑着进了轿子。
启轿出了岐王府,袁怡在轿中暗自自嘲。
亏她还觉得自己了解林琛,上次在扬州,他去逛花船,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觉得他看不上这些人,却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从前还喜欢看明星帅哥呢,如果有条件谁不想风流快活。
去他娘的,就这样吧。
到家袁怡下了轿子,林琛急匆匆的上前,想跟她说舞姬的事。
袁怡笑吟吟的调侃道:“美人又跑不了,爷急什么?”
回头对吴嬷嬷说道:“爷带回来两个人,你给安排个院子,酒席便不用摆了,告诉她们好生伏侍大爷,等明个早上让她们来给我磕头,我有重赏。”
林琛怔住了,他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他放在心尖儿上十几年的人,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把他推了出去,林琛的脸突然涨得通红。
衣袖中的手指在不停的颤抖,自己在她心里难道连一粒尘埃都不如吗?那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林琛忽然觉得满心的疲惫,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酒意一阵阵的往上涌,他挥了挥手,脚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袁怡一直在等着他否认,或者说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惜什么都没有。
只低声的吩咐了一句,“让她们好生伏侍。”便转身回了院子,有些意兴阑珊。
徒渊一蹦一跳的过来,他本来是来跟他姐请功的,见两个人的气氛不对,黛玉拼命的冲他摇手,徒渊挠了挠头,那就以后再说?
徒渊拉住黛玉:“他们两个怎么了?”
黛玉困惑的摇摇头:“不知道。”
徒渊想了半天,酒后的脑袋越想越沉,根本转不动,算了,不想了,回去睡觉。
丫头们见林琛脚步踉跄,忙上前把他扶住,按照主子的吩咐,把他扶到西小院儿的小厢房,那里是刚准备出来的,幸好收拾完了,如若不然倒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琛醉眼朦胧的被人扶到了西小院,本能的觉得不舒服,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想要离开这里,一抬眼愣住了。
这里的布置十分精巧细致,根本不像丫头的房子,也不像是客房,倒像是……
他的身体不由得一软,仰头倒了下去,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这算什么?
门外传来红袖的声音:“好生伏侍着,明儿个早上过去磕头,我们郡主有赏。”
红袖的声音很轻快,这真是太好了,她再也不用担心给姑爷做通房了。
就像吴嬷嬷说的,这个人选再合适不过,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不能生育的,没有庶子庶女的烦恼,身份又卑贱,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都不用费力气。
就算是姑爷护着都没用,就是个舞姬,顶天儿就是个最卑贱的妾,都不必理会的。
她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熄了灯火,脚步轻快的转身去向主子复命。
大家也知道,虽然那就是个玩意儿,郡主心里也不舒坦,大家都退了出去,让郡主一个人静静。
袁怡看着灯花出神,想起了小时候跟林琛一起在上书房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从一品皇家郡主,林琛不过是国公府的嫡次子,在一众伴读中并不显眼。
甚至有些人为了讨好林珏,故意的找他麻烦,有一回他把功课放在桌子上,三表哥让他出去陪着赏花。
屋里的人笑嘻嘻的把他的功课用茶水浸了个透,陈师傅进来的时候见了要打他的手板。
林琛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知道解释也没用。
四表哥看不下去,站起身为他求情,陈师傅只是不允。
袁怡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想起那天被人冤枉时众人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