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送的两个礼盒,一个是一大箱海鲜,幸亏李家现在有冰箱,否则李母又要化了腌起来,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还有一盒是各种菌菇,一袋一袋的,晒干了的,李母乐得不行:“佳泽最喜欢吃凉拌黑木耳,悦悦呢,只要是汤里放点菌菇,都会多喝一碗,这么多菌菇,可以吃半年了。”
周迎春也开心,自己今年拍大了胆,给表哥家孩子包了个一百块钱的红包,结果自家俩孩子收的是五百一个,加起来一千,啧啧,赚发了。
学校也很够意思,年前学生不在学校,老师们忙着各种期末工作,后勤科的同志,就是各种采买,然后每天发一样给老师们;有时候还有家长,送给全校老师过年礼物,真够财大气粗的。
李浩宇每天回家都会带点东西,李母象开宝盒一样,每天开开心心地和两个孩子、小姑子看盒子里的东西,什么陆稿荐的熟菜啊,都是荤的,过年可以不用买荤菜了;什么采芝斋的糕点啊,哦哟,禾城不要太出名,价格也很贵的,以前老不舍得买的,这回可以好好吃了;什么黄埭的西瓜子,哟,这个是甜的,倒是没吃过,年间有时间,可以边嗑瓜子边聊天晒太阳了……
年还没到,但年味已经很浓了。
这天晚上,一家刚吃完饭,李母和周迎春在收拾餐具,李浩宇陪着俩孩子玩闹,李雪琴在一边笑着看他们,李父则去针灸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浩宇接到了姜文涛的电话。
这个电话时间还挺长,等周迎春洗好碗,李浩宇还在院子里接电话。
姑姑告诉她是文涛打来的,周迎春心想,表哥还没去福州?这么长时间的电话,不会有什么事吧?
结果李浩宇接好电话,拉她进了房间:“文涛哥今晚的飞机去福州,刚才在等着上飞机,抽空给我打了个电话。”
原来那天周迎春去送年礼的时候,说起了李浩宇收纱头的事情,姜文涛就上心了,人托人,问了凤里村一个长久收纱头的老板,了解这个行业。
一问,才知道这收纱头真的不是像周迎春所说的,每次都会有几千甚至上万的收入的。是,有的时候巧了,收到的纱头质量好,可能会多赚点,但绝大多数时候,基本打平,或者说就是赚个辛苦费。
因为要打点的太多,而且,不可能一直在一家厂里收,你得换厂啊,那新的厂,你又得打点。
这还算好的,有的时候,碰到货刚好是次品或者受潮的,这些收了是没人要的,那本钱就扔水里了。
那人说自己有好几次,谈好了价钱,货已经装一半了,发现不对劲,拿回家就是扔,怎么办,假装上厕所,逃走的。
一逃走,那以前打点的费用就全泡汤了,以后肯定不敢再去人家厂里了。
但也只能这样,否则,捏着鼻子把货拉回家,损失更大。
至于去更远的外地有没有碰到过劫道、敲诈的,这人倒是没有碰到过,但他说有同行碰到过的,那就花钱买命呗。
因此,做这行就是要碰巧,巧的话,赚点小钱,不巧的话失财事小丢命也有可能。
姜文涛就是看自己表妹很开心的样子,心想,生意这么好做,赚钱这么容易,也轮不到你俩夫妻啊,心中记下这事,这才托人去咨询了一下,一听,吓一跳,就打了这个电话,吩咐李浩宇,赶快打住,或者就做灯具安装师傅,或者直接来自己厂里上班。
说实话,李浩宇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是很感动的。
表哥啊,老话说一表三千里,越表越疏远。表兄妹之间况且如此,何况自己是表妹夫呢。
而且,人家是一个即将上市公司的老板,尽管是二把手,那也很厉害了。
就是自己老婆这么一说,人家就上心了,还专门去打听了,这表哥,还真是比有些亲哥哥还亲啊。
想想自己叔叔,这么多年几乎不走动,可不就是最好的对比。
因此,他也在电话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本来是想出去看看的,因为这三次收纱头太顺了,有点飘,计划着全国各地只要有纱头的厂,都要过一遍的。
但今天听了表哥的话,决定还是谨慎一点:那就是,已经打通关系的好好维护,争取做长线生意;第二,大伯还会托人介绍一些厂领导,这些人估计看在大伯和申城那些领导的面子上,不会忽悠自己,那这些地方还是要跑跑的,能打通关系最好,打不通那也死心了。这第三么,一年就做这些生意,不再想着全国各地跑了,把现有的那些生意维护好,其余时间就留在禾城,照顾好家人,做好学校的电工和灯具安装师傅,够了。
“我文涛哥怎么说?”周迎春问丈夫。
“他说行,先这样做着吧。”
“你倒真的不考虑去我哥厂里?”
“我考虑过的,但那厂吧,一是离家太远,住厂里,那家里啥事都关照不上了,以前你在码头干活我在政!府做保安,要上三班倒,但孩子和长辈在岛上,不用担心他们的,现在不一样了,那五个人都到市里了,你和我不在家,总不大放心。
而且,最主要的,那个厂,你哥毕竟不是一把手,我跟你讲啊,再好的亲戚,哪怕是亲弟兄,在利益面前,都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