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四年后的今天。
秦国正处于与晋国交战获胜后的极度喜悦之中,赵恬为了庆贺此事,兴高采烈的挑选了一个吉日,开设起无比丰盛的酒席大宴秦国群臣。
整个夜晚,秦宫里四处都弥漫着麝兰馥郁的气息。
娇媚婀娜的女乐们轻轻拨弄着琴瑟,在宴会中奏响着和谐婉转的音符,娇媚地献舞的女乐们忽而轻展云袖,忽而飘摇四散,犹如仙袂纷扬,又似天外飞雪般随风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赵恬似乎在觥筹交错间隐约看到了赵任好投来的充满怨恨的目光。
但只是一闪神的功夫,那目光就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岁孩童应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赵恬这样自我安慰着,转移目光观赏起精彩绝伦的女乐表演。
这群女乐们皆是乐坊精心挑选出来的妙龄少女,是经过层层筛选、严格把关后选拔出的最为出众之人,个个都身姿婀娜,柳腰纤细柔软,窈窕动人。
她们娇艳的樱唇含香带笑,甜美得宛如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盛开的桃花,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逐渐沉醉在美妙歌舞中的赵恬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中的赵任好再次露出愤怒而不甘心的表情,眼神里正冒出熊熊的嫉恨之火。
“这场宴会,原本应该是由我来开的。
只要能让我登上君位,我一定可以统治得比你更好!”
赵任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死死盯着赵恬的侧影,低声地自言自语。
但他这番充满火药味的话语,却被秦宫内震耳欲聋的欢笑声和音乐声完全掩盖了下去,终究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宴席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后才终于散场,但是,整个秦宫里依然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钟鼓之声,庆贺着秦国与晋国交战的胜利。
赵任好一路听着钟鼓声回到自己的寝宫,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的喜气,只感到了满心的烦闷。
从进入寝宫的那一刻起,他的双手就像是失去控制般不断挥动着,将所能见到的物品一件又一件地摔到地上。
那些精美的瓷器、华丽的装饰品以及珍贵的书画,在他的暴力摧残下,纷纷破碎不堪,散落一地。
而站在一旁的女奴们则被吓得表情惊恐万分,她们试图上前劝阻,但却无济于事。
无论女奴们怎样柔声细语地劝慰,甚至跪地哀求,赵任好都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无法自拔。
无奈之下,宫中的寺人们只得去找任好的母亲姬琇来解决此事。
正在花园中欣赏月色的姬琇得知了儿子回到寝宫中后的异样,急忙安排辇车赶了回来,却刚到宫门口就清晰的听到赵任好刺耳的呼喊声。
“为什么非要是大哥!我如果当了秦国的国君,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任好!”姬琇怒喝了一声,迅速地冲进寝宫,慌张的捂住男孩的嘴巴。
“今天的事,你们对谁都不许说出去。”
几个在场的女奴沉默着点了点头,知趣的退出了寝宫。
“任好,你也太任性了!”姬琇气愤的训斥道,“你怎么可以嫉妒你的哥哥?”
赵任好委屈的看着母亲,眼角含泪的嘟囔道。
“我就是嫉妒他,母亲大人,明明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为何要如此冷淡的对待我,却偏心于并非您所生的阿恬哥哥?”
姬琇不禁感到有些惊慌起来,她面露惶惑的答道。
“任好,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时对你冷淡,却偏心于恬儿了?”
稚嫩的赵任好紧皱着眉头,不情愿的解释道。
“儿子还记得,君父在生前不止一次说过,哥哥们在我这个年纪,都没有我聪颖好学,理想远大。
我在他的三个儿子中,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可您为何却一直觉得阿恬哥哥比我更适合做国君?”
姬琇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闪烁地缓缓说道:
“任好,我从未说过,恬儿比你更适合做国君。”
赵任好还没等听完姬琇的话,就忍不住激动地尖叫起来。
“你说谎,母亲!君父临终之前,曾经问过您,是否想要让我继位,可您却告诉他,一定要让阿恬哥哥来继承君位,绝对不能将秦国的君位交给我!”
姬琇顿时愣住了,随即立刻紧紧抓住任好的双肩,摇晃着他大声地问道。
“任好,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种君主薨逝之前发生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告诉娘亲,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赵任好死死咬住嘴唇,任凭姬琇如何追问,都始终不肯说出消息的来源。
姬琇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个执拗的孩子,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任好,你真的想知道,为何我不让先君立你做国君,而让他立了恬儿?”
赵任好坚定地点了点头,姬琇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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