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膳过后,萦归依旧如往日一样的陪在诡诸身边,辅助他一起处理朝政事务。
就在偶然站起身去拿东西的瞬间,萦归突觉腹痛难忍,腿软的倒在了地上。
素来机灵的她,虽然从来没有过生产的经验,但她仍旧很快意识到或许自己就要生了。
萦归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面对着诡诸焦急的询问,保持冷静的答复他,自己应该是快要生产了,一边示意身边的阿芜将她搀扶到床上去。
早有心理准备的阿芜也是虽然一时间心里难免有些慌乱,但还是先将萦归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床上,随即又迅速的跑去让候在门口的其他女奴赶紧去请产婆前来接生。
产婆很快跟随着赶去的女奴来到了萦归的苍采宫,原本在屋内的诡诸,被阿芜劝到了房门外等候,看到产婆姗姗来迟,内心焦灼得简直是心急如焚。
此时的阿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烧热水,拧毛巾,还不断地给萦归随时擦着汗。
萦归马上要生了的消息,迅速在晋宫之中不胫而走。
姬琼得知后,立刻派出了女奴带了些上好的人参前去看望,想要表示一下她的善意。
姬琼安排的女奴很快就赶到了萦归的苍采宫,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门口的阍人正要往里通报,阿芜刚巧出来倒水看到,急忙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正在生产的萦归。
其实,此刻就算是阍人进去通报,萦归也定是无暇顾及的。
因为这会儿的她正在经历着临产前的剧痛,哪怕说成是在鬼门关里行走也不为过。
她的发丝被汗水紧紧地黏在额头上,面容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每一次宫缩带来的剧痛,都像是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在狠狠地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的烈火之中,被无尽的痛苦所焚烧。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就在萦归几乎痛得昏死过去之时,她的产道终于打开了。
产婆大声叫道:”用力,用力,快用力啊!”
萦归咬紧牙关,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仿佛使出了这辈子能使出的全部能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是她对于无法控制的未知命运的恐惧。
萦归用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房间里不断地回荡。
她嘶吼的声音已经逐渐沙哑,却依然无法减轻她身体上的痛楚半分。
终于,在萦归的力气渐渐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才听到产婆说了声。
”好,好,头已经出来了,再使把力。”
此时的诡诸,也在殿外焦急地踱步,听着萦归绝望的呼叫声,他的脚步也愈发的凌乱而沉重。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心都是对屋内情况的担忧。
“怎么会这样?一定要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而沙哑,仿佛在向苍天祈求着最后的一丝怜悯。
“千万……千万不要像她一样……”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震颤了萦归的心房。
此刻的她,虽然疲惫至极,但是嘴角却流露出最幸福的微笑。
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是公子,还是女公子?”
产婆欣喜的回应道:“恭喜世妇,贺喜世妇,世妇所生的是位健康的小公子。”
在听到这个令她满意的消息之后,她终于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萦归默默地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肚子还算争气,没有让她失望,耽搁她完成大计。
她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昏睡中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得意。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清脆响亮,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女奴们忙碌地穿梭着,有的小心翼翼地为萦归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有的则在熟练地为新出生的小公子准备着柔软的襁褓。
门外的诡诸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禀报,他欣喜异常的匆匆冲进了屋里来。
他的脚步急切而充满期待,一踏入寝宫,就先望向萦归的床前,兴奋地高声询问着。
”萦儿,寡人的公子呢?寡人的公子在哪里?”
产婆急忙拦住诡诸快速闯进来的步伐,惶惑不安的劝阻道。
“君主,这产房内的血气太重,您现在闯进来实在不妥,恐怕染上晦气!”
诡诸不屑一顾的瞪了眼正在絮絮叨叨的产婆,厉声反驳道。
“寡人多年来亲征沙场,见惯了尸山血海,区区一个女子产房里的血气能奈我何?”
从昏睡中被女奴强行唤醒的萦归,看到诡诸进来,正要起身给他行礼请安,却看到诡诸冲她摆了摆手。
他走到床前,轻轻地按住了萦归打算起来的身子,又一眼看到了躺在萦归身边的小公子。
看到孩子皱巴巴的稚嫩脸庞,诡诸一把将其抱了起来,脸上笑的比花还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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