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纷纷指责申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我看啊,那申生就是个披着仁德外皮的豺狼,背地里成天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
“亏我以前还那么信服他,敬仰他,原来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根本不配当世子。”
申生原本在百姓心中有着良好的声誉,如今却一落千丈。
他只要走在街头,便能听到人们在背地里的指指点点,可谓是声名狼藉得彻底扫地。
一个卖菜的大妈看到他,赶紧拉着身边的孩子走开,嘴里还念叨着。
“娃儿啊,你可别靠近他,这就是那心狠手辣的申生。”
一个稍微读过点书,渴望入仕做官的年轻书生,对着他的背影唾弃道。
“呸!什么贤德恭顺的未来储君,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申生不禁感到了无比的痛苦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出现。
他竭尽全力的试图跟民间的百姓们辩解自己的清白,但人们根本不愿意听。
就这样,申生的精神日渐憔悴,夜晚常常难以入眠,独自在书房中长吁短叹。
很快,民间的流传出来这些风言风语,逐渐也传到了朝堂中的大臣耳朵里。
一时间,众大夫在上朝时都在议论纷纷,低声分析着这些民间传言的真实性。
史苏急匆匆冲上朝堂,面对诸位大夫慷慨激昂地呼喊道。
“诸位大夫们,大家可要警戒啊!祸乱的根源已然产生!”
其他大臣们纷纷眉头紧皱,面露忧色的问道。
“史苏大人,何出此言?”
史苏激动地挥了挥衣袖,目光炯炯,提高声调地高声分析道。
“之前,君主率军攻打骊戎的时候,百姓就已经觉得很痛心了。
从前的征伐,那是为了百姓的生死存亡而发动百姓,故而百姓能够欣然前往。
无人不竭尽自己的忠诚和劳苦,甚至不惜献出生命,只为了能够保家卫国。”
“可是,那次国君发动百姓,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后来带回了两个绝色佳人。
百姓在这场战争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只会在内心里暗自厌恶君主的贪婪。
如此一来,上下已然有了分歧,君主的民心就已经有可能要散了。”
“更糟的是,后来那个萦夫人又生下了个小公子,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上天加强了他的毒害,百姓痛恨他的行为,晋国的祸乱就要产生了!”
“我听说,君主只有喜欢善良而厌恶邪恶,喜欢快乐而安于安定,才能够保持长久。
但如今,君主的所做所为都是大错特错,喜欢的是邪恶之人,还主动制造不安定的因素。”
“砍伐树木,如果不砍断它的根本,就一定会重新生长。
堵塞水流,如果不堵住它的源头,就一定会重新流淌。
消灭祸乱,如果不铲除它的根源,就一定会重新发生。
如今,君主杀了萦夫人的父亲,却又留下了萦夫人,这就是祸乱的根源!”
“既然把萦夫人留在了身边,萦夫人必然就要顺从她的欲望。
她想报杀父之耻,就一定会伸张自己的野心。
虽然她的外貌很美,但她内心一定很丑恶,不能算是真正的美。
君主喜欢她美丽的外貌,就必定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得到了君主的宠爱,也会进一步扩张野心加强自己的欲望。
这样就必定会使晋国败亡,并且造成深重的祸乱。
晋国的祸乱,一定来自于女人,之前的三代亡国之君都是这样。”
众大夫闻言,忍不住交头接耳,脸上皆明显露出了震惊之色。
下朝之后,里克、丕郑、荀息三个大臣彼此偶然相见。
里克率先打破沉默,他紧锁眉头,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管传言真假,看来这次君主是有可能想要换掉世子申生了。
史苏的话,真的将要应验了!对此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荀息微微仰头,目光坚定,有些语重心长地跟里克分析道。
“我听说,忠心侍奉国君的人,就应该竭尽全力的去做事,没听说谁会违抗君命的。
君主决心要立谁,我们就应该听从,哪能有什么其他的二心?”
丕郑一听,立刻冲向前一步,目光激动地跟荀息反驳道。
“可是,我却听说,真正忠心侍奉国君的人,应该要时刻遵从道义,不迎合他的迷惑。
一旦顺从了君主的迷惑,就一定会贻误百姓,而百姓如果被贻误,就会丧失君主的德行,这无疑是相当于抛弃了百姓。
百姓们拥立一个国君,是为了自己国家的道义能够得到治理。
只有治理好了道义,才能够产生利益,而只有产生了利益,才能使百姓富足。
我们怎么能与百姓相处却抛弃掉他们呢?所以,我们一定要继续坚持维护世子申生。”
里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一方面是对自身和家人安危的担忧,另一方面是对国家和道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