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大伯父夫妇二人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赵府门前。 他们想着侄女有病在身,定然不会早起相迎,到时可借口“不敬长辈”好好数落一番。 哪想赵雪凝不仅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早就候着了,场面摆得还甚为隆重。 府中的管事齐齐跟在她与未婚夫的身后不说,瞅见他们刚下马车,立刻就有仆人上前搀扶。 更甚之,这侄女还着人放起了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让没有防备夫妻二人吓得差点摔了跤。 周围的邻居闻此动静,都出来围着看热闹。 夫妻二人见此情状互视一眼,心中很是忐忑,竟是摸不准侄女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赵雪凝却不管这些,拿着丝帕,掩唇轻咳,那娇弱的模子似是来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在两个小丫头的搀扶下,她疾步上前,无助大伯母刘氏的手道:“多亏大伯母心疼我,见家中只剩我一人,进府帮忙。” 话音刚落,她就咳了个“惊天动地”,吓得众人忙不迭地上前给她顺背。 眼看刘氏要张嘴说话,赵雪凝噙着泪花,转头看向大伯父赵学才,躬身行礼:“要不是先前大伯母开口说要来府中帮忙,雪凝万是不敢劳烦您二老的。” 她这话语声虽轻,可这巷子里看热闹的人却还是听着了七八分。 全京城都知道赵府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更何况这巷子中的邻居。 他们对赵家的事说不上如数家珍,却也了解个大半。 再听赵家小姐说是这两位远房亲戚主动要上门的,心中自是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不等赵学才开口,赵家大管事带人赶紧上前,“还请二位里头说话,听说您二位一早要来,咱们小姐也不听劝,硬是撑着在府门等了一个多时辰呢。” 这话一出,当着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夫妻二人也只得先进府了。 一进府,赵大管事便带着夫妻二人去了西跨院最好的院子,听雨院。 之所以会选西跨院给这夫妇二人,原由很简单,只因西跨院隔壁有邻居。 这要万一吵个架啊,大声嚷嚷几嗓子什么…… 回到沁雪园,赵雪凝吩咐身边的梅香道:“梅香,我这左思右想的,见咱们院就你做事稳当,大伯母那边就缺你这样的,不知……” “小姐,梅香只想跟着小姐,前儿小姐回来便不叫婢子近身伺候,可是小姐不愿要婢子了?” 嗯,是不想要你了,谁让你撺掇原主跟那个侯府大渣男来往啊?! “你怎会这般想啊?我这是怕你累着了,那日我去侯府,就听春分说你病了,我可是知道这病起来滋味,你若病后不好生将养,跟我似的可怎么成?我可是最疼惜你的。” 赵雪凝说的是情真意切,春分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家小姐要是有个戏台子,定能把看戏的人都给弄哭了。 她早就看梅香不顺眼了,这丫头心思多着呢,她之所以劝小姐与那平昌侯世子来往,不过是想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嫁过去,到时借着这由头好做个侯府的姨娘。 也就她家小姐先前犯傻才没看出来,这会子小姐脑子清醒了再不把她打发了就怪了。 “小姐,梅香舍不得您啊。” 舍不得个毛线球球,昨日春分和白霜把这赵学才要掌管赵府的事跟她一说,听说这丫头的眼珠子转得比谁都快。 “我也舍不得你,可你瞅瞅咱们院里,春分是个愣的,立夏和白霜年纪又小,只剩你一个能抗事的,这大伯母是要帮咱家的,若是照顾不周,我这心里……” “就是啊,梅香姐,咱们以后可得指着大伯老爷照拂呢。”立夏瞅准机会,加了把火。 “小姐,梅香,梅香愿为小姐分担。” * 与此同时,李冬青带着秦六到了赵学才夫妇二人的听雨院。 那夫妻二人见到他后,蔑视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刘氏开口道:“你便是那什么‘李哑巴’?” 李冬青恭敬行礼,当没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 秦六见此情状,上前道:“哎哟,大太太,这话可千万别让咱小姐知道,不然她怕是要伤心的。” “伤什么心?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赵家断然不可能要这样的女婿!”赵学才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瞪大眼睛,冷声说道。 “哎呦,大老爷,您莫要生气,不值当,这不您也来了,往后有的是时间劝咱小姐。” 李冬青故作生气,转身离开正堂。 原来这秦六是个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