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青松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连忙上前阻挡道:“不行啊将军,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战洵夜被他这种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之后便蹙起眉,道:“不用叫醒他,就只看一眼,有何不妥?”
说完,便将他掀到了一边。
青松见拦不住他,只能跟着他一同进去。
房间摆设简陋,衣柜、桌子、床,就这么几件物什。
刚从定北侯府过来的战洵夜,感觉到了一些落差。
青松手持一盏昏暗的烛台,一边瞥着战洵夜的神色,一边往床头走去。
幸好夫人睡觉还算老实,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脸。
可战洵夜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后,再见到晏知,只觉得烦躁的内心忽然平静了。
不知道晏知是怎么长的,覆盖在下眼睑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皙,昏暗烛光下,脸上依稀可见一层淡淡的绒毛,睡觉的姿势很乖,一如那晚在山阴关,因为探敌情,两人半夜住在山上小屋的时候。
心底密密麻麻的情意,好像随时都要翻涌而出。
战洵夜敛眉平复情绪。
只要晏知在这里,不管是皇上那边的施压,还是汝阳伯府那边的好心劝慰,他都有了继续忍下去的理由。
青松不知道战洵夜怎么看着自家夫人的脸,忽然就入了迷。
但夫人特地交代过他,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
否则隐瞒身份去山阴关的事,恐怕旧账难销。
青松也这么认为。
将军认死理,他如今正烦着府里的夫人,连过夜都不愿意回去。
而这几个月,他又没待在夫人身边。
不知道将军是不是还像几个月之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杀人。
青松顺着战洵夜的目光,一同看向姜婉宁。
但战洵夜却在此时回身,抬手捂住他的眼睛,顺手将他一同带了出去,等关好房门,才说。
“屋里那些摆件,你看着去添置,明日我叫人把银子送来。”
“啊?”青松愣了一瞬,夫人有钱啊!
那本《致富书》让那些掌柜们大赚特赚,后来有好一段时间,京城里做这些生意的,都在猜他们背后东家到底是谁。
好在夫人在山阴关时早有预料,这生意是转了几手才做的。
现在大家都以为他们的生意是一个江南富商做的。
“啊什么啊,快去收拾房间。”战洵夜催促道。
青松只得应下,去把东边的屋子收拾了。
这屋里前段时间才全屋打扫过,也不用怎么收拾,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再铺一下床铺被子就行。
等弄完之后,青松才把战洵夜请过去。
进屋前,战洵夜迟疑片刻,才扫了他一眼,说:“你去西屋睡吧,现在天冷,你半夜待在外面,要着凉了。”
方才在门口敲门,他都能听见青松是从主屋的门口走过来的。
可见这侍从还算忠心。
只是他今晚都住在这里了,料想也不会有贼人惦记。
有将军在场,青松当然也放心,应了一声,便去西屋躺着了。
战洵夜稍微打量了一下这间狭窄的房间,才转头去床上躺下。
闭上眼,便是皇上催促他与那姜婉宁圆房的话。
还有外祖母说的什么侍妾、通房。
说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不需要……?
战洵夜深吸一口气,摒除这些杂念。
在山阴关时没想过,现在开始想,还算不算晚?
脑海里映起晏知睡着的那张脸,战洵夜躬身躺着,解开了身上的里衣。
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甚至都看不见疤痕。
当时被东胡公主刺伤,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骗参也不是非要通过这种方式。
只是那时候的他,想着晏知有朝一日能为他上药。
他才……将伤口做得惨烈一些。
毕竟他难得才能伤这一次。
后来果然在晏知脸上看到了担忧的神情,只是在他面前,自己又说不出那些让他担心的话了。
想起上药,晏知亲手为他擦拭、涂药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双手,细小温润,有着能平息火热的凉意。
战洵夜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些。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令人眷恋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战洵夜才呼出一口浊气,平躺了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战洵夜起身推开了窗户,冬日的冷风吹散了他脸上的热意。
还有屋里久未散去的浓郁。
……
次日一早,姜婉宁醒来,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刀割过一样。
她尝试着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些气音。
好在她轻轻敲了敲桌子,青松便在外面回应道:“公子,你醒了?”
公子?
姜婉宁愣了一瞬。
没别人在,青松一般都喊她夫人。
姜婉宁只得起身换衣,等出了房间,才听青松说了一下昨晚战洵夜过来的全过程。
听完,姜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