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洵夜微微挑眉。
接着便见六皇子走到两人面前,在战洵夜身上丢下一片干了的橘皮。
神色有些不耐地说道:“船家说有人闻这个东西,能稍微好受点。有岭南那边的客人,送过他一些,数量不多。”
战洵夜有些意外,捡起橘皮放到鼻下闻了闻。
一阵清新扑鼻的味道涌入,让他混沌的思绪,获得一丝清明。
战洵夜扯起唇角笑了笑,这次是真的有些诚恳:“多谢殿下。”
六皇子背着手,扫了两人一眼,最后仿佛是不愿多看一样,转身离开。
等到第二日天亮时,战洵夜已经渐渐适应船上的晃荡。
过了午后,三人终于得以下船。
明明早上看战洵夜的脸色已经好多,可一下船,脸色竟变得又苍白了。
战洵夜轻咳一声,忍住不适,说:“不必管我,先找家客栈落脚吧。”
六皇子点了点头。
三人走在苏州城街上,路上行人不断,男子的穿着偏向书生文人,女子也大多都娇俏柔美,说话轻声细语的。
都说江南出才俊美人,几个人在菱州时还不觉得,但到了苏州,却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姜婉宁走了一段路,便忍不住说道:“这才走了几步,便已经看见三间书铺了,而且所见酒楼客栈之内,还挂着不少文人雅客的墨宝。”
六皇子淡淡审视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选了一家比较热闹的客栈,掌柜的一看他们的打扮,便说:“来参加斗诗会的?”
六皇子和姜婉宁都气质不凡,看起来是读过不少书的。
身后那人虽身材高大了一些,但人不可相貌,说不定也有几分才华。
姜婉宁顺势说道:“当然,我们兄妹三人为了斗诗会慕名而来,也想顺道探探亲。想着等诗会结束后,再拜会亲戚。”
掌柜一听,见怪不怪地说道:“那你们可要赶紧了,诗会的名额不多了。卜家虽然仁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六皇子一听,顺口接话道:“都怪我们来时太仓促了,没有打听清楚。不知道这斗诗会,应当如何参加?”
掌柜的指了指贴在门边的告示,说:“喏,去三家书铺赋诗一首,得到三家书铺掌柜的印章,便能送去卜府,只要是符合资格的,就能得到卜府的请柬了。”
姜婉宁点了点头。
掌柜又说:“想参加就得早点了,明日就截止了。”
姜婉宁拱手道谢:“多谢掌柜提醒。”
如此,三人便在这家客栈定下了房间。
三人各自一间。
战洵夜原本颇有微词,但现在自己还难受着,便暂时没有反抗。
上楼之后,三个人在战洵夜的房间集合。
姜婉宁看了六皇子一眼,说:“趁着夜色未晚,殿下出去试试?”
六皇子摇着折扇:“刚才掌柜可没说只限男子,说不定姜姑娘也能去试试。”
姜婉宁摸了摸鼻子。
她虽然熟读历史,但作诗能力一般。
虽然大可出去背几首千古绝句,但不是她写的,总归有些心虚。
姜婉宁朝六皇子拱了拱手,道:“如此厚望,就托付在殿下身上了。”
战洵夜是指望不上的。
六皇子:“……”
罢了,他也不是一个只会动嘴之人。
“等着。”六皇子丢下一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姜婉宁低头看了战洵夜一眼,说:“定国公在这里歇息片刻,我找家药铺,给你抓点药,顺道打听一下苏州城里的事情。”
战洵夜硬挺着要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姜婉宁摆手让他坐下,说:“你面相太凶,别人会有所戒备,就留在这里吧。放心,六殿下的暗卫回来了,我不走远,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战洵夜也不想给她添麻烦,最后只能妥协道:“……好吧。”
这边,姜婉宁出了客栈,走了一条街,就找到了一家药铺。
刚好排队排在一位婶婶的后面。
那位婶婶正与前面的人攀谈着。
“今年卜家又办诗会了,天下才子慕名而来,不知这次会有多少人得到‘才子’之名?”
“上一年就四个,我隔壁村的,得了‘次才子’之名,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想在村里摆酒呢。”
“才‘次才子’,摆什么酒?”
“人家乐意呗,能在诗会上有这么一个名头,以后出诗集,参加科考,都顺利得多。”
姜婉宁在后面听着,觉得有些稀奇。
按理说,讨论文人的事,大多应是书生。
可没想到,苏州就连婶婶、婆子这种年纪的,也十分关心学问之事。
姜婉宁带着疑问,向两位婶婶讨教了一下。
婶婶转身,看了姜婉宁一眼,见她长得大方温婉,神情柔和了几分:“外地来的?外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我们苏州今时今日,在天下能有如今的名气,都是多得卜家。”
另一位婶婶接话道:“是啊,文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几乎只有科举这一条路。你也知道,有些地方官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