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着,不止何大伟不在,连那个叫苏莹的也不在。
何二娘在屋里能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大家都在说何家如今发达了,不一样了,但所有的苦涩只有她知道。
现在家里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而接生婆还暗示她,如今日子不一样了,这次该给些赏钱。
她闭上眼睛,眼泪默默的流下,沾湿了枕头。
又过了一会儿,何家院子里终于出现了何大伟的身影,他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好像丢了钱一般。
村民们见他回来纷纷上前道恭喜他也十分木讷的不知所以。
直到接生婆将孩子抱给他,与他道恭喜,他的脑子嗡嗡的,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他连跑带走的回镇上把钱还了,就这样还是欠了几两银子,他苦苦哀求都没有用,最后又协商拖延到两日后再还。
还完钱他已经身无分文,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清水村,反正一到家就有个皱巴小孩被塞到怀里。
周围的人都在道“恭喜”,接生婆不停的说着好话,话里话外都是这一次想要些赏钱。
何大伟哪里能拿出一文钱出来?他抱着孩子愣了一会儿,忽然发癫一样的赶人,把挤在何家的村民通通赶走。
村民们也不明所以,但他抱着孩子也不能动手,直到所有的人都被赶出何家院子,何大伟出声道:“一金,锁门!”
村民们在外面互相看看,接生婆更是脸色难看,嘴里也不停歇,“我呸!接生了那么多个,有钱还不意思意思!”
“就是啊,大伟这是干什么?他们不是卖猪下水赚钱了吗?”有人说道。
“对了,那个叫苏莹的姑娘呢?怎么不见了?”
“对啊,怎么不见她?会不会逃走了?”
“怎么会?她天天起早贪黑给何家干活,还帮他们挣钱,之前都没走,怎么这个节骨眼儿走了。”
“我今天还看见她背着竹筐和大伟一起去镇上了。”
花叶蓁听着村民们的议论,适时的插了一嘴道:“总不能被卖了吧?”
王婶子看看她,回道:“不能吧?听说她赚的钱都能盖房子了,还请人来干活,卖她那点儿算什么。”
“我看院子里盆啊什么都堆着,不像是逃走了,也不像是被卖了。”
“那...走丢了?”王婶子说出另一种可能。
“可不好说。”花叶蓁又接上一句。
“那姑娘我瞧着长的可好,就是何家过分,也不好好养人家,养的面黄肌瘦的。”王婶子又说。
“是个苦命的孩子。”王婶子总结了一句。
折腾了大半夜,村民们也都困了,一个个的都散了。
王婶子和花叶蓁走在一起,王婶子道:“你说何大伟这是怎么了?”
花叶蓁说:“瞧他连新买的棉袄都不穿了,说不定是拿去当了。”
王婶子“啊!”了一声,连连摇头,“我明天让我家那口子打听打听。”
花叶蓁应了一声,没说什么话。
走到最后,只剩下花叶蓁和宋珍,宋珍也是知情人,她叹了口气道:“都说生儿子好,可六个儿子也不及一个苏莹。”
花叶蓁笑了笑道:“儿子当然有儿子的用处,只是家产有限,儿子不去自己挣,只等着分娘老子的,也没什么用。”
“是啊。”宋珍也笑了笑。
回到老宅,宋珏和宋玉都还没睡,等着听八卦,花叶蓁就将事情简短的说与她们听,等她们听完了,才满足的去睡觉。
花叶蓁则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这个时代,儿子当然有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让那些虎视眈眈田地的人望之后退。
女子想要不被欺负,除了自己立起来,强硬的立起来,借着力立起来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那些觊觎她家产的人,来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但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第二日,何家一夜回到从前的八卦就在清水村里满天飞了,村里人有人去镇上,稍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说是苏莹那孩子走丢了,不见了,大概率是被拐走了。
再说那何大伟,猪下水卖了几十两银子,他去红袖香园听了两首曲子就都花完了。
村里人这才都反应过来,难怪昨天他这副样子,按理生了孩子,又是儿子,怎么说接生婆总要一点赏钱的,多少不论。
可何大伟硬是把他们都赶出来,原来是没钱了!
外面讨论的起劲,何家也一片愁云惨淡,何二娘刚刚生产完,没有力气与他争辩什么,更多的是痛心。
没卖配方损失了二百两,苏莹走丢,这棵摇钱树也没了,何大伟又把家里存的钱都拿去听曲儿了。
她这日子该怎么过?
这样想的不止何二娘一个人,还有何一金何二金,原本再过段时日,就是给一金盖房子,给女方下聘的时候了。
现在房子也没了,这门婚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他上午在担忧这件事,下午王媒婆就来了,她来也不直接说退不退婚的事,只说女方说了,什么时候房子盖起来,什么时候下聘,她就什么时候嫁过来。
反正这门婚事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