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由孙思克入桂后,岳乐又紧急传谕滇西,留希福继续镇守丽江,将精通军务的赵良栋召回了昆明,主持攻城事宜。
对此,定远平寇大将军彰泰是颇有微词的,毕竟他是皇帝钦点的入滇主将,但是他却不敢在岳乐面前表露出来,毕竟他到现在不过是个贝子,无论是爵位还是资历都比岳乐低的多。
重新部署的清廷大军迅速行动起来,刚刚重新控制广东大部分地区的平南王尚之信却陷入了迷茫之中,原因就是他能控制的军马不过两万之众,而大清的简亲王又是个属乌龟的,即便是祖泽清配合尚之信攻入梧州南部的岑溪县,喇布依旧无动于衷,只紧守城郭。
这样的乌龟战术,令尚之信无计可施,打吧,即便是他把手中的两万人全填进去,也不一定能拿下梧州坚城,北上吧,又怕喇布趁机端了他的广州老巢。
但是尚之信的反复,却给了依旧被围困在南宁的琼州军突围的契机。
最先行动的是转入雷州的震虏营,彼时,李兴已经在雷州锦囊所一带汇合了龙门杨延迪和东海谢厥扶部,三人本准备合兵一处,先取琼州,可还没来得及出发,却收到了尚之信反清,清军主力转入梧州的消息。
收到广东战报后,杨延迪难掩心中激动,从日子算起来,此时距琼州军占领南宁已有三个多月,能以区区万余军马,力抗清军一百多天,琼州军战力可想而知,至少在杨延迪看来,肯定不会比明郑的陆师差了。
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杨延迪遂和李兴相商,不如将随军百姓暂时安置在锦囊所,然后以舟师顺邕江北上,看看能不能趁机解了南宁之围。
拥有广西沿海实力最强的水师力量,杨延迪自咐无论是在广西的海上还是江上,清军是没办法打败自己的。
说干就干,当下杨延迪就点齐麾下诸将,将手中的大型海船全部留在锦囊所一带的海面,除留下副将王进领六百兵驻防外,其余兵马和震虏全部跟船队入邕江。
因为逆流而上,从锦囊所出发到进入邕江,杨彦迪和李兴一共花费了六天左右。出征的船只一百一十八艘,连同水手,总兵力差不多有六千人。
进入邕江后,明军水师果然没有遭到清军的拦截,沿途遇到的一些渔民也说除了南宁三江口一带有清军修建的炮台和南宁外围的防御工事外,时下已经有数量庞大的清军转入了梧州。
种种迹象显示,此前收到的战报应该是真的,为了抵御尚之信的反军,清军的重心已经由南宁转到了广西门户梧州,畅通无阻的进入邕江也令杨部水师一片欢腾。
虽说广西清军水师根本不是杨延迪水师的对手,但自退守龙门岛后,杨部便一直无法上岸经营,导致军中粮食奇缺,以致水师一部分官兵只能将火炮从船上卸下改作渔船打鱼,甚至抢掠和龙门岛隔海相望的安南,如此才勉强不饿死人。
如今距离上次进入内陆已过去差不多一年左右,在这一年内,驻守龙门岛岛的水师官兵几乎得不到任何补充,孤悬海岛之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清军有着血海深仇,每一个人都希望着能力战鞑虏,每日所欺盼的无非是攻入大陆腹地和鞑子拼命,盼望着大明的日月旗重新飘扬在华夏大地,可是和清军陆战上的差距,让他们对大陆望而却步,现在他们终于重新踏上了华夏故土。
已经四十八岁的杨彦迪屹立在船顶之上,手中拿着从清军那里缴获来的千里镜。
千里镜中,邕江两岸的城池轮廓依稀可见,距离南宁越近,杨彦迪的心就越激动,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还能和大股清军真刀真枪地再打上一场。
南宁城。
尚之信叛清的消息第一时间被王参将送进了城内,提供这样的情报,王参将的意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敦促马仲英尽快结清剩下的四万两白银,毕竟尚之信和祖泽清两路大军正向梧州靠拢,王参将实在是有些担心,生怕马仲英不肯信守承诺,黑了自己的银子。
接到线报的马仲英也是欣喜若狂,在南宁坚持了一百多天,他等的就是这个消息,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多月,马仲英承受了多少压力,随着清军围城的时间越长,南宁城内的民心也在慢慢变化。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蜚语,说是琼州军可能会选择突围。
这个消息很快在城内发酵,因为城内的百姓知道,如果琼州军选择突围的话,势必要轻装上阵,那城中的老弱妇孺就会被抛弃,然后就会成为城外那些大清军发泄的对象。
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那些不惜拿出家中积蓄助琼州军守城的富绅几乎都云集到了知府衙门,唯恐马仲英会不管他们死活。
上城协守的青壮,也无心继续坚守,因为他们的父母和妻儿都在城内,城破了也是死,你们突围了咱们也是死,那大家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恐慌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滅胡营和钢刀营的战兵,因为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