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几乎压到国境线的“清军水师”安南水师统制使黎靖不敢接战,也不愿接战。
当然他不是怕了只有一百多艘战船的“清军”而是承担不起和宗主国开战的后果,而且他还有保存实力,振兴黎氏正统的心思,经过反复考量后,黎靖决定一边依托安阳水寨外围的炮台和伞圆山上的堡垒固守,一边向升龙的副国王郑祚报急。
安阳水寨是安南水师最大的港口基地,距离安南国都升龙府只四百余里,仅仅两日,在升龙府主持大局的郑祚就收到了安阳急报。
“你说什么,胡廷派遣舟师直逼安阳水寨?”
看着黎靖送过来的奏报,郑祚同样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作为安南实际上的掌权者,郑祚自然对中国的局势了如指掌,他也想不通忙着平叛的满清政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派遣水师侵犯安南疆界。
“国主,咱们和胡廷到底还是宗藩关系,微臣以为咱们还是先礼后兵,派遣使者去询问一下,若是鞑虏要钱粮,那就拿一点钱粮给他们。”
范仁轩是原安南遣明使范永锦的小儿子,因其父的原因,范仁轩对中土的人文风貌很是熟悉,更知道安南的国力和灭了大明的清廷相比,何啻于云泥,他虽然对清廷全无好感,但为了国家,还是建议郑祚破财消灾,花点银子和粮食把清军打发走。
“胡人刚刚兵临国境,咱们就巴巴地奉上金银财帛,今番能打发他们走人,可若是他们再来呢,咱们是不是还奉以金银,若是他们一年来上二十次,咱们是不是也送二十次金银?若是来两百次,咱们是不是也送两百次?国主,我安南虽然地小民薄,兵微将寡,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臣以为当给清军以迎头痛击。”
督察院院判陈慨是安南的知明派,清廷入主中原后,他就一直在国内宣称明室已亡,尔后中华传承就在在安南,以致安南士人动辄以小中华自称,从今而后,安南便是中华正统所在,北方那原先的宗主国则是胡虏蛮夷了,所以一力要求和清军作战。
“唉……孤如何不知陈院判所言在理,可如今南有阮氏作乱,北面的莫氏对咱们也是阳奉阴违,实不能胡廷轻启战端,范部院,孤令你为使臣,前往安阳和清军先行接洽,先探明其来意,再做计较,若其索要不多,便给些金银米粮,让其归国,若清军蛮横无礼,咱们再遣使质问胡廷。”
郑祚也是无奈,他虽然掌控黎朝国政,也是一个枭雄人物,可国内动荡的局势,他不得不向泛海而来的清军妥协。
面对来势汹汹的“清军”,安南国内虽然做出了应对方略,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安南君臣商议对策的同时,陈兵于鹭鸶岛的“清军水师”已经逼近了安阳水寨。
安南水师的哨船在第一时间就将“清军”大举来袭的警讯传了回去,安阳守将黎靖大惊失色,他虽然不愿意和“清军”交手,但敌军舰队都逼到了家门口了,他不可能不做出反应,考虑到“清军”船队的规模远胜于安南水师,故黎靖就是下令水师在港口附近水面严阵以待。
按照黎靖的部署,水师统制阮其昌领二号福船七艘、其余战船六十艘为左翼,水师副统制陈一官领二号福船八艘、其余战船五十五艘为右翼,他自领二号福船十五艘以及剩余战船居中,依托伞圆山炮台摆出了防御阵型,并下了严令,敌不动,我不动,坚决不许对来犯的清军开第一炮,务必不许给清军有挑起战端的口舌。
这个命令让阮其昌和陈一官很是不满,因为“清军”既然直扑水寨而来,那显然便是想要一口吃掉安南水师主力,而且他们已经看到了前排的“清军水师”已经摆成了一字纵列的战斗队形。
“统领这不是胡乱下令吗,清狗的水师有五艘大船,这种战船起码装备了一门重炮和十八门千斤重佛朗机炮,火力远甚于咱们,又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若是让他们先发制人,咱们的船队猬集在一起,岂不是任由他们宰割吗?”
望着缓缓向水寨逼近的清军水师,安南水军副统制陈一官很是愤怒,他本是明朝广西沿海海盗,因崇拜海盗头子郑一官,遂改名为陈一官,明朝覆灭以后,他不愿就此剃发易服,遂转投自称小中华的安南,当上了水师副统制,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南人和明朝一样懦弱。
“安南水师这是搞什么鬼,莫非有什么阴谋?”
安南人摆出了防御阵型,出征安南的琼州军主帅董国卿这会也是疑心大起,他虽然胆小怕事,但也不是不知兵之人,通过千里镜,他已经清楚地看到安南水师只有二十几艘二号福船,按惯例二号福船装备的佛朗机只有六门,也就是说琼州军水师的火力完全可以压制安南水师,至于安阳水寨的陆上的炮台和工事,只要不抵近港口,根本伤及不了已方水师半分。
“管他有什么阴谋,咱们的目的是消灭安南水师,趁着他们船队还没出港,先给他们雷霆一击。”
周挺本是李积凤所部的山贼头子之一,琼州军增设旅级作战单位后,他也是水涨船高,当上了疾火营营副,按琼州军军制,也相当于一镇游击了,虽然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