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风车山,一直留在妈祖庙前的苗之秀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清军大营,口中则不停地喃喃自语:“满洲兵这是发的什么疯,怎么打起绿营来了?还杀的这么狠?”
“大人大喜啊咱们的援兵!”
正疑惑间,妈祖庙下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看身形正是一直守在山脚路口处的惠州绿营千总刘成,只不过由于隔得太远,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有援兵的字样。
“快随本帅过去看看!”
虽然不明白清军大营为什么生变,但这对于坐困愁城的苗之秀而言肯定是好事,因为投降清军,即便是能保住性命,但肯定要交出手中的兵权,没有兵权,鬼知道清廷什么时候会秋后算账,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可能,苗之秀也不会选择降清。
“总兵大人是广西的大明兵,是广西的大明兵,他们是来救咱们的,他们是来救咱们的!”
好不容易跑到苗之秀近前,刘成就一屁股瘫倒在地,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是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神情亢奋到了极点。
“梧州大明兵?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糟糕,祖泽清那狗日的刚才还说要自裁的,快快随本帅去寻祖帅。”
苗之秀到现在还有点懵,但山下清军大营的异变和刘成带回来的消息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这事做不得假了,也不理瘫坐在地上的刘成,拔腿就向祖泽清大帐跑去。
其实不用苗之秀报讯,随贺明远南下的祖良楩已经在一队琼州军士兵的护卫下在第一时间突破了清军的防线,进了村。
“什么?马帅在梧州全歼了四万清军,生俘彰泰和王进宝,并攻入了肇庆境内?这怎么可能?琼州军不过三万兵,难不成他们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祖泽清显然对琼州军取得的战果不敢相信,可儿子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村外围的清军大营被摧毁的七零八落都摆在他面前,所以也容不得他不相信。
“父帅,若不是亲眼所见,孩儿也不敢相信,但这事的的确确是真的,阿尔巴您知道的,正蓝旗副都统,就是他诈开的清军大营,儿才能这么快见到父帅,马帅麾下骑兵营营官贺明远就在村外,您要是不信,出去一问便知。”
祖良楩可不想和祖泽清在这纠结明军是否取得梧州大捷的事,因为在来时的路上,贺明远就跟他说过,救出祖家军,琼州军就要返回梧州,消化战果,好应付已经攻取肇庆,甚至攻入广州境内的岳乐大军。
“祖帅,祖帅,咱们的援军来了,据刘成禀报,来的是梧州的大明兵,咱们有救了!”
祖泽清还欲再问,惠州总兵苗之秀又急匆匆地闯进了大帐,他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祖良楩正坐在祖泽清面前,心知祖泽清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了明军破围的消息,尴尬地笑了笑,索性就不再说了。
“苗兄弟,我儿刚刚带来了梧州战报,彰泰的四万大军尽数折在马仲英之手,也就是说如今整个广西都在他的马足之下,此前祖某曾和你说过,尚之信非成事之人,咱们何不就此投了马仲英,若是将来大明光复,咱们也能替祖先挽回点名誉,你看怎么样?”
自岳乐抵达两广后,尚之信一直消极防御,以至于短短三个月不到,就丢了惠州和肇庆两府,现在就连新会都丢了,而琼州军却捷报频传,不光尽歼了彰泰和王进宝所部的四万大军,还能分出兵马支援广东,熟强熟弱,一目了然。
祖泽清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凭他手中的那点兵马和贫瘠的高雷二府,根本不足以在这乱世中争霸,唯一的选择就是寻一个足够硬的靠山,显然,更能打的琼州军便是最好的选择。
“祖兄说的是,马帅为人豪爽仗义,当初在南宁,兄弟做了他的俘虏,他可没亏待我惠州营兵,每个人还发了五两银子的赏钱,到现在我那些部下还念着他的好呢,不过咱们带了几千兵投他,总得争取相应的利益吧,起码这兵权不能丢了。”
苗之秀到是无所谓,但一心只想保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尚之信在他看来确实不值得托付,相比于放弃兵权投清,保有权利和地位投明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父帅,苗帅,贺营官为了解村之围,并没有携带粮秣,如今马大帅可能已经西返,肇庆和新会又被清军攻占,咱们还是尽快整点兵马前往梧州吧,到时候有什么条件,咱们尽快和马大帅谈就是。”
见苗之秀还惦记着手中的那点兵权,祖良楩心下很是不屑,但他总算还有几分城府,扯着自家老爹就往帐外走去。
与此同时,在肇庆气的吐血晕阙的安亲王岳乐也在随军御医的看顾下醒转了过来,因为梧州战事的失利,岳乐不得不召集诸将重新商讨攻略两广的战事。
“王爷,卑职已经传命怀集的扎萨克图和王复汉回返柳州和桂林布防,不过根据此前梧州传过来的战报,王复汉所部的营兵在天胜岭攻防战中折损过半,扎萨克图额真所属的蒙古兵在攻打怀集的战事中也伤亡三千余人,如今广西的兵马只有两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