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布说明珠权倾朝野,党羽遍布朝堂时,康熙刚刚强压下去的怒火又飙升到了顶点,因为明珠是他一手提拔的,明珠手中的权势也是他给的,喇布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拿此事说事,明显就是说他这个皇帝没有识人之明,着不是欺天又是什么?
可在这节骨眼上,康熙却动不了喇布分毫,因为大清现在需要的安定,需要的是稳定政局,先击败对大清有严重威胁的伪明军,所以康熙只得暂时放过喇布,等战局对大清有利时再去和他算账,是以康熙不得不退了一步,还将话题转移到南方的战事上。
“主子是不是先休息一下,待到了南阳府再做计较。”
皇帝没有再坚持把丢陷江宁的官员家小流放宁古塔,只是让他们出旗,这令佟国维心下一松,出旗虽然没了旗饷,总比去关外苦寒之地好吧,再说了这京师的旗人哪一家不是沾亲带故的,有这些人帮衬着,怎么着也能弄个营身,待将来平定了贼寇,再寻机求皇上宽恕他们,想来则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此事还要传书索额图,务必要安抚好这些个出旗的旗丁,否则这些人闹起事来,京师又是一地鸡毛。
康熙不好对喇布动怒,却可以对佟国维这个舅舅动怒,躺在龙辇上就是呵斥道:“再做计较?贼人都打下江宁了,还要再做计较?难不成你们想等到贼人过了江,打到京师,再去筹划平贼之策吗?”
“呃……!”
佟国维无言以对,皇帝实在太性急了,刚刚在这么多王公大臣面前吐血晕倒,失了威仪,又暗地里吃了喇布一个大桂落,不好好在龙辇休息,非要臣子们来奏对这平贼之策,这一时半会,又怎么想的出来。
李光地到底打过几年仗,军务上面的事情还是颇为熟悉的,他指着由大内侍卫拿过来的地图,对康熙说道:“此前圣上准备先击溃湖广贼寇,夺回长沙,然后走袁州入吉安,切断伪明军的补给通道,这本是破敌之上策也,只是如今闽浙军叛乱,江宁失守,此策恐怕是行不通了,毕竟江南关系我大清的命脉。”
其实康熙说什么大迂回,包抄伪明军在南昌的主力时,李光地就有些不屑,你当贼寇没有脚啊,即便是大清军拿下长沙,难不成贼寇不会通知江西方面,但康熙那会兴致正高,他哪里敢多言,只得屈意奉承,现在楚军拿下了江南,形势对大清不利,这个时候,可就不是献媚取宠的时候了,而是要齐心协力,反攻江宁,重新夺取战场的主动权。
“……你继续说!”
康熙颔首称是,他之所以能容喇布和鄂扎明目张胆地直指自己的不是,就是因为明珠反叛,江宁丢陷,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时候,他是不能自个儿乱了阵脚的。
“圣上,江宁虽然失守,但武昌、九江、安庆、南昌等江右重镇尽在我手,自古取金陵者,皆是顺江而下,不过贼寇在湖广已经攻到岳州境内,江西方面也兵临省城南昌城下,长江天险几乎和我军共有之,且一旦其水师北上长江,便能控扼江防,臣以为只有……只有以快打慢,趁其水师未至时,全军东下,重新拿下江宁。”
李光地能第一个站出来建言献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江宁刚刚落入贼手,若不能尽快恢复,倘若江南人心重新被伪明收复,那大清再想拿下江宁,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因此他建议尽快东征。
简亲王喇布哂道:“江宁城高池宽,闽浙绿营又反复投贼,伪明军在江宁的兵力不下于七万,这江宁又岂是这样好打的?况且湖广和江西的贼寇也不比江宁少,咱们全军东下,武昌要不要了,若再丢陷武昌,那贼寇岂不是要控制江宁上游了吗?”
自江宁失守的战报传来,喇布就一直在算,根据湖广和江西两地的奏报,三楚的贼寇已经不下数十万,虽然有大半都是裹挟之百姓和土人武装,但打着明军番号的旗帜却有十余个之多,再加上所谓的伪周军残部,贼寇的正规军怎么说也有七八万人,也就是说,就目前而言,长江一线的贼寇其实和大清军的数量差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旋师东征,实在太冒险了,要知道武昌一旦失守,贼人很可能就会攻入中原,那带来的政治影响,可不亚于江宁失守。
望着喇布笃定的表情,康熙的内心厌恶至极,又听他反对急取江宁,心中越发烦闷,冷声道:“那简亲王可有破贼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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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过猪肉,并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喇布虽然打仗不行,甚至可以用屡战屡败来形容,但并不代表他不通军务,毕竟这么多年的败仗打下来,总是有那么一点战场经验的,他道:“圣上,臣以为可在江宁太平府修建江南大营,和江宁隔江相望的瓜州、仪征,沿运河修建江北大营,先阻断伪明军北上和西进的道路,再徐徐图之。”
“江南大营、江北大营?”
闻言,在场的一众清廷王公大臣都是一怔,然后就露出赞同的神色,因为李光地急攻江宁的策略太过激进了,万一战败,那后果不堪设想,而在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