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孤可以答允你们,但却不能保证,你也知道,一旦湖内清军突围,双方二十万大军厮杀在一起,谁也不能保证康熙会不会被误杀,但若是孤擒住了康熙,就一定会让你家大帅再立新功。”
陈二狗的话确实有道理,连续一年多的征战,楚军将士也都疲惫不堪了,即便是剿除了鄱阳湖内这十万清军,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兴兵北伐,一个阵丧大军,威信尽失的清帝总比满清朝廷再立皇帝或者恢复诸王议政的旧制来的强,况且根据陈德传来的消息,西北王辅臣态度暧昧,王复汉若是能掌握满清的军权,对楚军有百利而无一害。
“楚王殿下果然有眼光,这银子,末将就先带走了,待将来救出皇上,再行退还。”
陈二狗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马仲英的一个承诺,既然双方达成意向,他自然不好久留,毕竟喇布已至武昌,他也不好擅离职守,略微向马仲英行了一礼,就欲告辞。
张绍迁奇道:“陈将军,若是你们卖了这三万大军,可康熙却阵丧在鄱阳湖,那你们怎么向满清朝廷交待?”
“咱们有八千精兵,都是我家大帅用银子喂饱了的,大清难不成还能把咱们怎么样?实在不行,我们不是还能投靠你们吗?”
陈二狗撇了撇嘴,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怕清军,当年在怀集城他还亲自和八旗兵交过手,满蒙大兵战斗力也就那样,有武昌坚城,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张绍迁更奇怪了,看了马仲英一眼,笑道:“你们坑了我家殿下这么多银子,就不怕我们殿下秋后算账?”
“怕个锤子,我们是拿了楚王不少银子,但立的功可不比你们要小,而且疏通关系,收拢军心,那一点不要花钱,楚王您不知道,为了说服康熙进兵鄱阳湖,我家大帅花了四十万几两,才忽悠住了信郡王鄂扎和太监首领梁九功,这银子还不是花在你们身上?现在我家大帅只想捞一把大的,好把这些年亏空的钱补回来,唉……要是这事成不了,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听了陈二狗的话,马仲英也觉得实在是有些亏欠王复汉了,遂开口道:“要不这单生意做完了,你们就易帜反正吧,孤向崇武皇帝请旨,加你家大帅为公爵,你和刘麻子也赐封侯爵,再给你们华亭市舶司的一成干股,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买卖,怎么样?”
“这……还是缓缓再说吧,毕竟有咱们在满清那边,对殿下的才越有利。”
马仲英这话,陈二狗在赶赴湖口前也问过总督大人,却不想被总督大人扇了个大耳刮子,而且还跟他言明,咱们之所以能得到楚王殿下的另眼相看,完全是因为咱们在朝廷身居高位的原因,若是投奔明朝,楚王能允许咱们这样肆无忌惮地捞银子吗?做人要目光长远,京师的王公大臣,哪个没藏十万、百万两,救回康熙,掌握兵权,这钱可不就是咱们的吗?陈二狗深以为然,不过这话他哪里敢在马仲英面前说出来,只能拿别的理由推诿。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容后再议吧!”
马仲英哪里想到二狗子居然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不过鄱阳湖周围连绵数千里,拿不拿的住康熙,他也没把握,因此暂时也应允了王复汉的请求,毕竟,要是康熙自个跑出去,咱也能做个顺水人情不是。
湖心岛清军大营。
在收到马仲英答允了大清军请降的要求后,康熙也觉得突围的机会来临了,遂命赵良栋和万正色率领绿营和水师主力直逼泾江口,并晓谕鄂扎、内大臣佟国维、北直隶提督胡拜、都统希福、珠满、蒙古额真扎木克、前锋营都统佟国纲和骁骑营都统满达理、健锐营都统穆占克、善扑营都统偻赫、南书房大臣熊赐履、李光地、高士奇等人准备随驾走庐山突围。
听到皇帝圣旨后,胡拜就颇有些怨言,因为这道圣旨把他麾下的绿营兵几乎全都调给了赵良栋,如此一来,就算能突破重围,他这个北旨隶提督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兵没了可以再招,反正都是汉蛮子,死了又不打紧,若是你阵丧在这里,还要兵权做什么。”
信郡王鄂扎对胡拜的短视嗤之以鼻,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还在乎手底下的兵,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存兵丧命、存命丧兵这两个选项,孰轻孰重,你难道都分不清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胡拜这才如梦初醒,对鄂扎更是感激不已,当天就把兵符印信交给了赵良栋和万正色。
六月十五日,也就是马仲英限定的纳降日前一天,赵良栋和万正色即在湖心岛誓师出征,为了鼓舞军心,赵良栋拿出了仅存的酒肉犒赏三军,并向他们宣称,简亲王喇布的六万大军已经抵达九江,正向鄱阳湖开来,大清军反攻的机会已然来临,现在正是一举击溃发匪主力,杀出重围的良机。
在赵良栋拼命地蛊惑下,原本低落到极点的清军士气也恢复了不少,纷纷表示要和长毛发匪决一死战,不过李芳述和吴丹等绿营将左却是惴惴不安,因为他们发现赵良栋只带了康熙的皇旗大纛,而圣驾和随军的八旗兵都未曾登船。
赵良栋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