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亮的巴掌声响彻。
平公主季容跌倒在软榻上,金翠的步摇晃动,娇美白皙的面容上清晰可见几个手指印。
“疼吗?”
一道声音清和温雅,随着金丝绣纹的鞋子缓缓靠近,三皇子季昭出现在季容的眼中。
“不疼。”
季容轻轻摇头,撑着身子站起来。
季昭看着她,霍得抬手。
季容一颤,紧紧的闭上双眼。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耳边三皇子季昭沉声:“看着我。”
季容轻颤着掀开眼帘。
面前的三哥哥轻轻弯唇。
英俊,儒雅,翩然。
“是你说的清心寺?”就好像刚才那一巴掌和他毫无关系。
但季容的心下已然发寒。
三哥哥越是生气就越是淡然。
她怕。
季容涩声:“是,我说清心寺可宁神安心,只是附近有潜藏的歹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今儿她带着云儿一起去了。”季昭道。
“我不知她会如此。”
季昭轻笑,周身的冷意更凉。
“你该记得,我说过,本殿容不得欺诈之辈。”
季容哽道:“妹妹绝无半分欺诈三哥哥之意,早先她有意与三哥哥熟悉,妹妹以为是她慕三哥哥之名,而既三哥哥意欲与镇国公府亲近,那日三哥哥也去了西山寺,妹妹便以为总要与那位清儿多走动方好,那日也是她说身有不适,不想往西山寺使得家中亲人忧心,妹妹以为三哥哥想要的三嫂嫂定然应是胸有沟壑,不同凡俗,妹妹这才自作主张,我也没想到那位清儿竟如此果决。”
季昭抬起季容的下巴,盯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好一番说辞,字句都是为了本殿着想,你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对云儿的心思?清池会上,提家郎君的所为,若不是你挑唆,他敢?”
季容咬着唇,周身轻颤。
季昭看了她好一会儿,手指拂过季容面上的手指印,细微的痛带着蚀骨的麻从季容的面颊侵入心口四肢。
“妹妹,我怜惜你,但你也要知道分寸。若是你之所为惹恼了镇国公府,就是我也护不住你。”
“是,容儿知道了。”
季容闭上眼睛,轻声应诺,乖的就像是此刻趴在窗边上的猫儿。
季昭瞥了眼。
终究不是母妃的狸花儿。
外面有侍从垂首快步的过来,低声道:“镇国公府连夜递了折子,现正摆在圣案上。”
季昭挑眉:“够快啊!”
季昭转身大步离去,季容早已经习惯了的,在原地跪倒相送。
没一会儿,与季容有几分相似,面上隐隐还些许惧怕之意的宫妇扶起季容,看着季容面上的手指印,心疼的想要去碰一碰,可还没碰到就被季容拦住。
“母妃,没事的,不疼。”季容。
宫妇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你又是做了什么惹怒了你三哥哥,你你怎么就忘了没有你三哥哥,我们母女早就在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
“母亲,我记得。”季容红着眼睛笑道,“三哥哥也是吓唬我,他才舍不得呢。”
“那刚才你三哥哥还说护不住你……”
“母亲,不是三哥哥护不住,而是想不想。”季容看向早已经看不到那个身影的门外,似悲似泣的弯起红唇。
三哥哥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三哥哥中意的是谁?
可那个中意的,真的不是三哥哥的良缘。
***
大乾,皇宫,御书房。
龙位之上,大乾皇帝目光幽深。
龙位之下,太子看着手中的折子,面色青白交加。
已经不用问,皇帝便知折子上所言句句属实。
“啪——”
圣案上的镇纸被皇帝扔到太子脚边,太子慌忙跪倒:“父皇。”
“胆大妄为!”皇帝叱骂。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父皇……”
“为了朕?”皇帝大笑,“是为了你自己吧!皇家派去的管事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当街截杀?是把镇国公府当成了什么?朕还把京都内外的禁卫交给你,三天,三天呀,你做了什么?剿匪,安民,收了民心,是不是?可这,是你一个太子该干的?能干的?若非是老三压着,弹劾你的折子都堆成山了!”
皇帝怒而拍案。
“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恕罪。”太子死死的低着头,眼底通红。
老三,又是老三。
“思虑不周?好,你跟朕说说,你是怎么思虑的?”头顶上,皇帝再问。
太子不敢抬头,道:“儿臣收拢裴平,原本是为父皇添耳目,镇国农庄大都是伤残老兵,说是如今务农为生,可怕是镇国公振臂一挥就是一支大军,京都之内,怕是文武百官都是寝食难安。只是没想到镇国公的账簿每每都对不上,裴平以为是另一个管事在中饱私囊,就告知了儿臣。”
“儿臣查了那名管事,得知那名管事曾是镇国公的心腹,不论是不是镇国公授意,但此等事也不妨与光同尘,不想镇国公府突然查账,裴平也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