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园里怎么可能有蛇,侍卫呢,太监呢?当时都死了吗?
苗嘉卉面容沉静,对枫叶说:“快去宫里请朝颜。”
然后问哈娜,“昨天有什么人来牡丹阁看过丹珠姐姐吗?”
哈娜细想了一会儿:“王爷昨夜来看过主子,陪主子用了晚膳。”
胤禛?
苗嘉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对妙言说:“让关山海搜查整个西路的院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她转身闯进了产房,看到了脸色煞白的甘丹珠。
甘丹珠急道:“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苗嘉卉扫视了产婆和医女,戴上防护袖套和面罩:“丹珠姐姐,我来陪你。”
她用酒洗了手,把产房准备的东西又消毒了一遍。
甘丹珠知道她的脾气,叹了口气:“都怪我自己,为什么要去打蛇呢?”
苗嘉卉宽慰道:“事有蹊跷,如果是毒蛇,不打说不定命都没了。”
“哎呦,好痛,比从马上摔下来都痛!”
甘丹珠疼得身子一缩,哇哇叫个不停。
产婆小声对苗嘉卉说:“侧福晋,还没开指,让庶福晋省点力气吧。”
好在甘丹珠身体康健,折腾了一个时辰,生下了一个儿子。
正洗手的苗嘉卉,却突然听到产婆惊呼:“不好了,庶福晋大出血了。”
苗嘉卉飞扑上前:“温着的止血补血药呢?”
甘丹珠感觉自己的力气正一点点流失,苗嘉卉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她伸手去摸苗嘉卉的脸,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怎么都够不到。
苗嘉卉双手端着药,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手垂了下去,双眼闭紧。
“丹珠姐姐,快喝药,喝了药就好了。”苗嘉卉拿着勺子给甘丹珠喂药,产婆急忙上前帮忙。
苗嘉卉忍泪把药喂完,问:“血止住了吗?”
旁边的医女说:“侧福晋,药刚喂下去,没那么快。”
而且甘丹珠脉象虚弱,恐怕来不及了。
胤禛带着朝颜赶来时,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他对朝颜嘱咐道:“一定要尽力救治丹珠,文贞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朝颜没有理会他无处不在的心眼子,快步走进产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时,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拉开还要喂药的苗嘉卉,仔细把脉后,又翻了翻甘丹珠的眼皮,摸了摸肚子,冲眼中含泪的苗嘉卉摇了摇头。
苗嘉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滴落:“朝颜,你救救她,她好不容易才生了孩子,怎么舍得这样离开?”
朝颜净手消毒,拿出银针开始救治,并喂了自己带的一些药丸,很快血止住了。
然后,心疼地抱住泣不成声的苗嘉卉,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庶福晋的父兄在西南打了胜仗,她父亲要升甘肃巡抚了,领兵部左侍郎衔。”
苗嘉卉眼里闪过震惊,真的是胤禛动的手?这是未雨绸缪吗?
朝颜拍了拍她的背,继续说道:“用猛药,可以拖个一两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的意志。”
苗嘉卉无声道:“说平安无事。”
朝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管是谁做的,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告诉甘丹珠,让她以为自己被治好了,兴许可以活得久一点。
朝颜又让旁人隐隐约约听到她安慰的话语,余光瞥见貌美医女汤素问去搭了脉。
汤素问惊喜道:“朝颜姑姑真是妙手回春。”
但朝颜却说道:“我看素问姑娘不像是处子身,难道已经成亲了?真是恭喜啊,改日一定补上厚礼。”
苗嘉卉擦去脸上的泪,锐利的目光射向汤素问:“成亲为何没梳妇人发髻?”
没等汤素问回答,苗嘉卉就吩咐哈娜:“你和塔娜帮丹珠姐姐清理下身体,等六阿哥吐干净嘴里的东西,喂点水之后,再找乳娘喂奶。”
哈娜连忙答应,苗嘉卉给了产婆三倍赏金,然后才对忐忑不安的汤素问说:“跟我出去见王爷吧。”
汤素问感觉身子发软,硬着头皮跟在苗嘉卉身后走了出去。
胤禛看到她们两个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瞒过苗嘉卉吗?她猜出了多少?
这次绝不能被她拿捏。
胤禛关心道:“丹珠和孩子怎么样?”
苗嘉卉轻笑:“虚惊一场,平安无事。害得妾身落了好多泪。”
然后,转头看向汤素问,“不过,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王爷收用了人家,怎么也不给人一个名分?如果不是朝颜说产房里的东西没问题,丹珠姐姐又是被蛇吓到动了胎气,我还以为她是嫉妒丹珠姐姐偷偷下手了。”
“奴婢不敢。”汤素问趴跪在地,全身发抖。
胤禛仔细审视着苗嘉卉的神情,想到她在他面前,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着那不屑讽刺的眼神,虽然刺眼但很让人放心。
他随口解释道:“在玉叶轩喝醉了酒,不小心认错了。”
苗嘉卉挑眉:“府里的女人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宠幸谁便宠幸谁,哪怕走到路上看见哪个貌美,想拉到房里宠幸,也没人敢说个不字。但也要让人知道是王爷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