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苗嘉卉不知道的是,经她提醒,胤禛脑子里也有他的蓝图。
她想的是给更多可怜人一个能吃饱的出路,悄无声息地改变社会结构。
而胤禛想的是八旗子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成了街溜子,如果能改变土地庄头制度,建更多的纺织工坊,可以让街溜子们有事可做,省得坐吃山空。
纳兰揆叙下了朝回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原本觉得苗嘉卉被封公主,唯一的儿子被送进宫里,这辈子算废了。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她又冒出头了。
他自言自语道:“那小女子无利不起早,凭一本书差点把雍亲王声望推到顶了,还好皇上英明神武,没让他们得逞。所以,她为什么要自己直接管田地呢?”
“你在嘀咕什么呢?”纳兰明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纳兰揆叙想不明白,只能把疑惑说给同样英明神武的阿玛听。
纳兰明珠冷哼一声:“无非是不想落个欺压百姓的名声,不想让那些里排胥吏得利而已,和雍亲王以前提的火耗归公异曲同工。田庄收益不经过内务府,税赋她自己交,余下的都是她的。”
“你不用多想,也别跟着她做。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如果没有那些小鬼乱加税银,下面的官儿哪有那么多孝敬送给你?而且她这是在开倒车,重启隐户之祸。”
“这也是老夫一直没有放弃八贝勒的原因,只有八贝勒登基,咱们才能利益最大化。雍亲王是个做实事的皇子,但不是贤王啊。”
纳兰揆叙面露欣喜:“阿玛不支持雍亲王了?”
纳兰明珠气不打一处来:“文贞公主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和硕公主的名号何尝不是一种退路。”
纳兰揆叙突然叹气道:“要是能让她和雍亲王和离就好了?”
纳兰明珠冷笑:“呵呵,信不信皇上明天就砍掉你的头,挂城门口示众。敦郡王已经没那么厌恶雍亲王了,当心九贝子和十四贝子也被笼络走。你也看到雍亲王有多照顾那些年龄小的皇子。”
经自己的阿玛一提醒,纳兰揆叙立刻想到了朝堂之上九贝子和雍亲王一唱一和的情景,不由出了一脑门冷汗。
纳兰明珠虽然和纳兰揆叙说不要学苗嘉卉,转身回正堂又命人给苗嘉卉送了几个粮庄,比皇上赐的土地多了好几倍,都是纳兰家入京在京郊圈的地。
他如今是她祖父,送点地怎么了,谁能说他在结党?
苗嘉卉收到粮庄的庄契有点懵,皇上只赐60晌,你直接给500晌,整整3000亩地,大兴县改名叫纳兰县了?还特意交代庄头都是世袭的。
一代权臣纳兰明珠还拿捏不了庄头?
眼看要进入秋收了,三千亩的东西都白送给她了?
不过,也算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之前给的庄子、当铺和珠宝胭脂铺,天南海北的都有,她只能坐等收钱,现在终于可以动手了。
苗嘉卉让富察广成领着几个侍卫去通知纳兰家的粮庄庄头,秋收完庄头的例俸公主府统一发放,不准再截留上交的收成,以后庄头只负责管理监督农户,每年收租公主府有专人专办。
按人口给农户重新分配田地,农具,种子,农户对田地只有使用权,不能转让,五十年内三成租,如有创收或改进农具者,三代两成租,另正税丁赋公主府替缴,以十年为期,查验人口,重新丈量分配土地。
苗嘉卉亲自写了告示,让他们去了好好宣读,特别交代如果秋收后,衙门要收正税和丁赋,让他们来公主府签条子拿银子。
她倒要看看,那些官员怎么给她算税银?敢巧立名目,她就告到康熙那去。
收那么多税,国库没那么银子,年纪那么大了,当睁眼瞎,糟心不糟心,不砍几个脑袋让念头通达点吗?
欺负她上不了朝,她还不能给宫里递折子看望各位娘娘吗?
明日就去宜妃宫里采访,写写回忆录。
没事再挑几个王公大臣的家转转,听听老夫人们的青春故事。
下次再敢弹劾她,位高权重回去照样也得挨你们额娘的鞋底子。
让你们额娘失去名留青史的机会,就是大不孝!
没用的狗男人们,连本《女史》都要打压,是有多怕女人踩在你们头上。
王公大臣们还没意识到自己将要遭遇什么,秋收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等到开始收租这日,苗嘉卉让富察广成和关山海带了十个武功不错的人和四位典仪,又去雍亲王府和纳兰家各借了一队护卫,用和硕公主仪仗,浩浩荡荡地保护司库、琳琅和珊瑚去大兴县收租分地。并命傅谦和大兴县官打个招呼,借他们几个差役。
果然没人敢故意找事,分地时更是顺畅无比,只用了五日,便把所有事情全办完了。
一行人回来后,都黑了不少,但精神奕奕。
赵延听到消息赶到公主府,奉承道:“公主真是好魄力。”
苗嘉卉也没有怪他这几日躲懒,语气平静地说:“赵长史来得真巧,几个庄子的人丁已经统计完了,你帮忙算一下按律需要缴多少人丁赋税,如果大兴县和顺天府都不来收缴,皇上赐的60晌所需税赋送到内务府,本宫自己的300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