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气渐热,林城的雨水越来越多。
整整一个月,方铮每天都坚持接送阮晓菁。还好,她的骨裂复查结果显示愈合良好,可以试着下地走路了。
阮晓菁相当坚强,家里有天天唠叨的母亲,不问家事的父亲,只顾游戏的弟弟,几乎没人关注到她的脚伤。
在家里,她自己拄着拐杖来来回回的洗脸洗澡,吃饭,晾衣服。偶尔父亲看不下去,会给她从洗衣机中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晒,会给她把盆中不用的水倒掉。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忽视,家里的情况丝毫不影响她工作的情绪和积极性。
公司里,还有宋宇哲不时的为难。因为上次断掉宋宇哲的供应商,他一直记恨阮晓菁在心,经常在大晚上问阮晓菁要数据,要PPT,要会议资料。
这些事情,每天接送阮晓菁的方铮都看在眼里。
这天早晨,走出阮晓菁家,他忍不住问:“你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
坐上车,阮晓菁对方铮说:“我妈——她是我爸爸的续弦,是我弟弟的妈妈。”
方铮大吃一惊,问:“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阮晓菁摇头,“我没见过我妈,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难怪——”方铮点点头,“她对你受伤那么无动于衷。”
“我一岁的时候爸爸就娶了她,其实我是她带大的,我六岁时她生了弟弟,对我就不如从前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越来越觉得我无足轻重。”
方铮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看着阮晓菁,“你很优秀,你的成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爸爸不太管事,但我叔叔对我很好,就是阮培军,他有个儿子到英国读书后在那边定居了。他身边没孩子,所以对我特别关照。”
“我父母早逝,我是姨父姨妈带大的,他们对我很好,我们都遇到了很好的亲人。”方铮说。
“那我们算是同病相怜。”阮晓菁说。
“作为一个女生,你相当坚强。”
“我想成为叔叔那样的人,有魄力,有能力,能够掌管一个公司的全局。”阮晓菁说。
“你是女生,不用那么拼,现在已经很好了。”方铮说。
“曾经以为,我只能靠自己,所以必须成为很优秀很坚强的人。”
“你以后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你会有一个让你可以依靠的丈夫。”
阮晓菁凝视方铮,“那个人——可以是你吗?”
方铮惊得差点打错方向盘,随即笑着说:“阮部长,你那么正经的人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开玩笑了吗?”阮晓菁认真的说。
方铮盯着前方干笑两声,不知道怎么作答。
“我的脚恢复后,你还会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吗?”阮晓菁问。
方铮呵呵了一声说:“我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阮晓菁静静的望着方铮,很久,她淡淡的一笑,转头望向窗外。
刚到公司,阮晓菁接到阮培军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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