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人抵达。
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朱厚熜时,吓得双膝一软,好在后面随从搀扶得及时,不然就要直接瘫坐在地了。
“世子殿下……”
张佐的反应,让在场那些工匠始料不及。
兴王就一个儿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世子是王府未来的主人,便是他们的小主人。
虽然从来没见过小主人,但也知道今后要靠其混口饭吃。
眼前这个被朱浩救出来的,居然是兴王世子?
“张奉正勿要担心,在下已查看过,世子并无大碍,只是呛了烟才昏迷不醒。”陆松赶紧过去安慰一番。
张佐对天悲呼:“老天爷,是哪个天杀的,要让我兴王府绝后吗?”
才来火场不久的侯春,以及早就在现场的李顺、尖毛镢、大喜等人,都意识到大事不妙,侯春左右看了看,走过去对张佐道:“张奉正,查清楚了,这把火跟朱浩有关!”
张佐当即厉喝:“把人拿下!”
马上有王府仪卫司的侍卫过来把朱浩按住。
朱浩高声道:“是我把人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凭什么诬赖我?”
“啊?”
张佐本能认为,朱浩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当听“自己人”说是朱浩放火,他无须多做考虑,不由分说便下令拿人。
但听了朱浩的话,顿时迷糊起来。
想想也是,一个孩子,会去放火?
再看朱浩身上那件被烧到全是破洞的衣服,还有浑身黑不溜秋的样子,明显是从火场里出来的……
放火的人,会把自己堵在火场里?
陆松道:“朱浩跟我们一起看到起火,是他不顾危险冲进火场,将世子救出!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陆松来不及思索,到底是不是朱浩放的火,现在的他不得不这么说,为的是保全朱浩,同时也是为保全自己。
何况……
陆松没说谎啊。
“为何起火?”
张佐质问侯春。
侯春讷讷无法解释,一旁李顺道:“或是天干物燥……”
陆松道:“张奉正,还是先救火要紧,只要世子没事就好。”
……
……
火烧到差不多,人才开始进院子救火。
亡羊补牢,其时已晚。
仓房能烧的全都烧毁了,现场只剩下黑漆漆的残垣断壁。
因为不清楚朱厚熜的情况,张佐等人没马上把朱厚熜挪开,只是让请来的郎中小心诊断……张佐有几分见识,知道人被从灾害现场救出,还是个脆弱的孩子,就地施救更加安全有效。
当王府长史袁宗皋带人来的时候,火差不多已被扑灭。
“袁长史,有人蓄意放火!”先行进去查看过火场的人,自然能分辨出自然起火和人为纵火的区别。
里面各处都是桐油,还有零星火头,且起火点并不是库房。
袁宗皋先是瞪了朱浩一眼,怒气满盈。
王府对朱浩的戒备全因他而起,就在他也想跟别人一样冤枉朱浩时,陆松已过去把情况大致说明。
“……火不知因何而起,但当时朱浩不在里面,火起后他才冲进去,将世子给救出来。”
不是放火害人,而是救人……
以袁宗皋的智慧,一时间也犯迷糊。
袁宗皋道:“世子为何在此?”
“这……”
陆松无法回答。
“谁先发现起火的?”袁宗皋再问。
众人四下环顾。
最先喊起火的丫鬟早已回内院了,救火这种事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可不会参与其中。
随后多数人都打量尖毛镢。
陆松道:“我等出来时,见到熄灭不久犹在冒烟的火把落在地上,江茂孙在那儿立着……”
尖毛镢本名江茂孙,或许是名字跟尖毛镢有几分相似,所以才会被人直接称呼尖毛镢。
“冤枉……跟我无关啊。”
尖毛镢此时酒彻底醒了,赶紧叫屈。
马上有人把留在墙角的“犯罪证据”拿过来,当火把交到袁宗皋手上,他皱眉打量一番,随即将火把丢在地上,因为上面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跟陆松一道喝酒的其中一个侍卫道:“尖毛镢,还说不是你干的?你说出来撒个欢,刚出来没多久,这边就走水了,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
“对啊。”
当时一起喝酒的工匠,都觉得这件事跟尖毛镢脱不了关系。
尖毛镢申辩:“小的就是到墙角撒尿,谁知头顶上就落下这玩意儿,我看还有火,一泡尿把它给灭了!”
他完全是“据实以陈”,尖毛镢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诚实过,但外人听来,他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