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
“卖友求荣?”
陆松不太理解朱浩新颖的说辞。
朱浩微微一笑:“他刚进王府不久,身边没熟人,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对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
陆松又是一怔。
他忽然想起之前唐寅叫住他,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如果唐寅真对他起了歹心要出卖他的话,何至于如此犹豫?
如朱浩说的那般,唐寅把他当朋友,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正因为唐寅有情有义,才会觉得有些问题太过敏感,超出朋友间可以互相问询的范畴,唐寅才欲言又止。
“最后便是……你觉得陆先生会想到,一个为兴王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凡事都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忠义之士,会是为锦衣卫打探消息、以出卖王府求得利益的奸细吗?”朱浩又用了反问句。
这次的问题,陆松依然无法回答。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只要朱浩没对唐寅泄露他锦衣卫奸细的身份,那唐寅本事再大,也不会联想那么多。
陆松没有因为朱浩之前一系列让他觉得刺耳的措辞而愠怒,这次他为兴王府立功,朱浩才是真正的幕后功臣,他很感谢朱浩暗地里的帮助,道:“先前朱卫正提出,让你避嫌离开王府,陆先生跟我一起帮你说话。”
朱浩笑了笑:“我提醒你跟陆先生,其实就是为防止事发后,王府当面觉得我也参与其中,到那时事情将不可挽回!”
“果然如此。”
陆松心中安定下来。
他觉得朱浩没说谎,反而恰恰证明朱浩有先见之明,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跟陆先生是如何说的?”
朱浩笑道:“他对我的信任,比陆典仗高得多,所以我不需说太多便义无反顾向王府发出预警……陆先生一心为王府,他的诚意不用怀疑吧?我想,就算以后真把你受锦衣卫挟制,暗地里泄露王府情报的事告诉他,他也会帮你出谋划策,而不是急着去举报。”
陆松之前不信朱浩的话,但听过朱浩对局势的分析,以及最后结果……陆松发现自己的见地居然不如眼前这个孩子。
既然智慧不如人,还承蒙人家恩情,你好意思再怀疑人家对你图谋不轨?
“眼下王府内紧外松,等各处护卫调回来,防备才算完善……朱浩,这两日你尽可能少出去,你对此如何看?”
陆松这次算是真心求教。
朱浩神色淡然:“其实这会儿王府不应该为担心打草驚蛇而保持低調,反而應当在安保力量没有周全前高调行事,那些心怀歹意之人发现王府已提高警惕,变成铁板一块,他们便会知难而退。”
陆松道:“你的意思是说……应该提醒兴王,提高警戒级别,对外造成一种风声鹤唳的假象?”
朱浩微微一笑没多做解释。
“你……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我知道你在这件事中不太好持立场,可我相信你不会为家族事而坏了令尊留下的忠义之名……”陆松道。
朱浩笑了笑:“陆典仗无需给我戴高帽,家父还曾留给我忠孝之风呢。”
陆松一怔。
你小子……
我说忠义,你却说忠孝。
这算是自贬吗?
你會为了维系对家族的孝道就要出卖王府?当我不知道你小子早就把利益跟王府捆绑在一起了?
“其实眼前兴王的做法也没太大问题,如果非要把有限的人力用到极致,难免会造成内部空虚,让敌人有机可趁……那还不如保持现状。”朱浩忽然改变之前的说法,让陆松极为不解。
这小子翻来倒去是为何?
却听朱浩补充道:“但若这会儿王府中什么人,能告诉我大伯,说王府内呈现内紧外松的状况,那我大伯会不会以为王府这是诱敌深入,来个请君入瓮呢?”
“嗯?”
陆松稍微思忖后,脸上满是讶色。
这小子损招挺多啊。
维持现状,却又故意泄露消息,让锦衣卫的人知道王府现在已有戒心,那锦衣卫行事必定处处受制。
锦衣卫的人自作聪明,以为王府不知已泄露全面戒备的风声,还在拼命掩饰,便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完全落在王府手里。
明明王府眼下防御力量不足,却让锦衣卫畏手畏脚,这一招只能说相当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