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往一样。
朱浩跟杨惇对立起来时,说话简直是不给对方留任何面子。
杨惇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朱敬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惇怒视朱浩。
朱浩笑着摇摇头:「不明白用叙兄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那位陆小姐,现在也算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了,而用叙兄你则是官宦子弟,就算想追求她……也要看看人家是否愿意给你做小妾吧?呵呵,我这人心眼儿直,说话不中听,见谅见谅。」
杨惇大有直接跟朱浩掐一架的打算。
但被杨维聪拉住了。
当初杨维聪可是个刺头,但在考中榜眼进入翰林院,没过多久便被发配到南京当了两年官后,杨维聪成熟了不少。
他知道这会不能让杨惇闹事。
杨惇的老爹正要致仕,身为儿子却在京城闹事,那不是不给朝廷法度面子,而是不给你家老爹面子啊。
……
……
杨惇气呼呼,带着杨维聪离开。
「朱敬道可真是能耐了,敢跟我对着来,我看陆家丫头就在他手上。」杨惇虽然生气,但还没完全乱了分寸。
杨维聪摇头:「我看未必。」
杨惇瞪着杨维聪道:「你说什么呢?」
杨维聪解释道:「姓朱的一直都这么眼高于顶,当初他尚未考取进士,不就如此强横?再者如他所言,陆家小姐现在已是自由身,他朱敬道何德何能,令陆小姐对他青睐有加呢?他养得起吗?」
「这……」
杨惇仔细想了想,好像言之有理。
杨维聪继续道:「陆小姐或已离开京师,去了家族所在地,应该以此为线索查起。就怕这几年过去,她已成婚生子……」
就差直接说你们有缘无分了。
「那朱敬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都不能放过他,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杨惇是那种不愿吃一点亏的人,趁机对杨维聪下达命令。
尽管杨维聪很不情愿,但想到自己跟朱浩之间也有过节,现在又跟朱浩有了过节,找人暗地里把朱浩奏一顿,好像并没什么不可。
「好!」他也就顺势应承下来。
……
……
杨维聪要找人「教训」朱浩,而此时朱浩却刚领到杨慎的任务。
杨慎并没有直接给朱浩下令,而是让人传话,让朱浩代表翰林院和吏部,去接待一下刚调京师准备入翰林为侍读的张邦奇。
之所以找朱浩,是因为朱浩当初考取生员,就是张邦奇主持的院试考核,再加上朱浩本身就是湖广人氏,张邦奇长时间在湖广当官,又是因湖广提学副使的身份受到皇帝器重,杨慎便想到让朱浩去探探底。
找朱浩的原因,可能是最近朱浩没什么事情做,便给朱浩委派了个差事。
张邦奇是在七月初六这天抵达的京城。
而这天也是朱浩给朱四定下,批复杨廷和请辞奏疏的最后一天,朱浩抵达城门口时,却见徐阶已早一步等候在那儿。
相比于朱浩这个闲人,徐阶到了户部当主事,日子没见忙到哪儿去。
朱浩上前,跟徐阶一通熟络,才知徐阶是受了孙交的吩咐,来见张邦奇。
「在下也不明白,这位新任的翰林待读,跟在下有何关系……」
徐阶言语中满是沮丧。
朱浩问道:「子升兄不是要请休回乡娶亲?莫非上头还没批下来?」
徐阶苦笑道:「批是批下来了,但具体几时准假
,尚无定数,估计要到七月中旬才能成行。」
朱浩笑着问道:「那子升兄你是想以翰林编修的身份回去,还是以户部主事的身份?」
「有何区别吗?」
徐阶无奈地问道。
以往他还是比较乐观的,见了人话挺多,但在入仕几个月后,他便卷入到皇帝跟杨廷和的政治斗争中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新科进士是怎么卷进去的,其实他跟两方势力可说半点关系都没有。
莫名其妙就被牵扯进了旋涡,不得脱身。
什么永平府查案,什么到户部当主事,还要监督开矿事宜等……总感觉背后有支无形的手,把他推进激流里,无法自救。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推手就是朱浩。
他以为朱浩跟他一样,都是无端卷入到朝堂风波中,一时同病相怜。
朱浩道:「我看你还是回翰林院比较好……最近见到你,无精打采的,大概翰林院之外的地方,不适合做学问,让你气馁了吧?」
徐阶摇头苦笑:「敬道你就别取笑在下了,在下不敢再有奢求。」
二人正说着,那边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张邦奇的车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