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里,然后提回房。
最后锅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米饭和焦香的锅巴。
其实她是想吃锅巴的,但想到大家要一起分享,只好忍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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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时,地里干活的人纷纷回来。
很快郁家便热闹起来。
郁老二夫妻听说郁离今天回门,十分高兴,顾不得满身大汗,直接往西屋而去。
“离娘,你回来了。”
屋里的郁离看向这对夫妻。
乍然一看,他们又黑又瘦,是典型的乡下贫苦农民的模样,明明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就像快五十岁的老农。
特别是柳氏,那黝黑的脸庞透着腊黄,一看身体就非常虚。
夫妻俩都是老实人,看到出嫁的女儿回来,虽然激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心里还有些忐忑,担心女儿埋怨他们。
其实他们并不同意将女儿嫁去傅家冲喜,只是这是郁老太太决定的事,全家都同意,就算他们作父母的也没办法反对,郁老太太一句孝道压下来,夫妻俩只能妥协。
是他们没用,心里对长女十分愧疚,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就算听说傅家的哥儿醒过来,也没让他们有多开心,一个命不长的病秧子,但凡是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会愿意让女儿嫁过去。
郁离的目光扫过他们,开口叫道:“爹、娘。”
郁老二夫妻俩赶紧哎了一声,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柳氏问道:“离娘,你、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郁离淡淡地说。
许是察觉到她的冷淡,夫妻俩纵有再多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都是嘴笨口拙的,平时不怎么和女儿们交流,这会儿心里有愧,更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这时郁珠跑过来,叫他们过去吃饭。
郁老二夫妻俩赶紧应下,去院子里打水洗手,又洗了把脸,方才去堂屋吃饭。
堂屋里摆了张大桌子,众人挤着坐在一起。
郁离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这些人,将他们的脸和记忆一一对上,发现郁家大房的人不在。
郁老大也是读过书的,可惜他的资质不行,连童生都没考上,又不想回村种田,便在县城给一家米铺当账房,吃住都在米铺的后院里。
后来郁敬德、郁敬礼去县城和陈秀才读书后,郁老大索性在县城租了一个房子,和两个儿子一起住。
郁老大的妻子陈氏则带着女儿郁琴、小儿子郁敬宗留在村子里侍奉公婆,偶尔会带着儿女一起去县城探望丈夫和孩子,顺便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正好这段日子,陈氏带着儿女在县城,并不在家。
虽然大房的人不在,然而屋里的人仍是不少。
每到吃饭之时,便是郁家最热闹的时候。
郁金端着一大盆的青菜汤过来,因汤盆太大,她端得小心翼翼的,鼻尖沁出汗珠,生怕不小心就摔了。
郁离伸手接过,将它端进堂屋。
屋子里的人正在聊天准备吃饭,注意到郁离也在时,都没说什么,倒是三婶王氏朝她招呼了一声。
“哎哟,离娘回来啦。”然后又朝郁金道,“金娘,你姐今儿回门,怎么不多做点好吃的招待她?”
她看桌上的菜,和平时差不多,咸菜、青菜汤,连道便宜的豆腐都没添。
话虽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知道,每天做什么饭都是郁老太太安排好的。
早上出门前,郁老太太会将每天一家子要吃的粮食拿到厨房,其他的都锁起来,这也是防着旁人偷吃。
在郁老太太心里,孙女不值钱,不会为了一个嫁去冲喜的孙女就让家里杀鸡宰鸭招待她,那是不可能的,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郁离将那盆青菜汤放到桌上后,朝王氏道:“三婶说得对,二妹今儿确实做了好吃的。”
王氏听后不禁愣住了。
难道老太太真让郁金做好吃的招待回门的孙女?不可能的吧?
这时,王氏的小儿子郁敬义嚷嚷起来,“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
他今年只有六岁,是郁家孙辈中最小的孩子,平时很得郁老太太宠爱,但凡有些好吃的,都能落到他嘴里。
没等郁离说话,众人已经看到端上来的一大碗公的米饭锅巴,上面是油润的米饭,下面是一层焦黄的锅巴,就算在这大热天,都极为诱人,让人忍不住口水泛滥。
众人都有些糊涂,这米饭锅巴哪里来的?
正想着,就见郁离提来一个篮子,将上面的布打开,然后端出六碗堆得满满的腊肉饭,一一摆在二房的人面前。
二房共有六人,正好是六碗腊肉饭。
郁离朝二房的人说:“爹、娘,二妹、三妹、小妹,吃饭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