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副将瞥见云翳的身影,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提醒道:“将军小心!” 徐振清虽然上了年纪,反应却丝毫不慢。 只见他虎眼一瞪,骑在马上侧过身子提刀便接云翳已经挥舞过来的长刀,正好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徐将军方才若有丝毫犹豫,此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然而还没等高兴太久,宋军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徐振清一连接了云翳三刀,如此大开大合的正面拼杀本就是他所擅长的,可这云翳仿若不会疲倦一般,接连数日天天如此,刀刀的力道都拼尽全力。 就算是年轻全盛的徐振清来了,恐怕也受不住这般不整不休,何况他早已进入花甲之年。 在场俱是习武之人,哪能看不出徐将军已是强弩之末,纷纷替他担忧不已。 可是场中的精锐都抽不开身,场下的又不敢冒然去驰援,此时若是招来了云国的大军,恐怕将军的危险更甚。 进退两难之际奈何云翳却分毫不肯退让,徐振清又勉强接了他七刀,终是再也抵挡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 徐振清虽然一时力竭陷入了昏迷,却没有摔下马。 那马儿许是跟随他多年,颇有灵性,一见主人不敌嘶鸣一声便开始往回狂奔。 马儿想跑,一直紧逼的云翳又哪肯放过? 他提起长刀打马便追,眼看着就要逼近快要到达宋军阵营的马儿。 战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可是为了背上的主人,它一声凄厉的哀鸣后却是突然爆发出比平常还要迅捷的速度,甩开马蹄没了命的狂奔。 这马骤然如此疯狂,就是云翳也没有料到,一时竟真的有些追赶不及。 但他早已杀红了眼,竟丝毫不顾徐振清的马已经靠近了宋军,孤身一人拼杀上来,似乎非要将他的性命取下不可。 战马距大军还有些距离,将士们心急如焚,此时却也不敢冒然上前相迎。 万一适得其反,引起云人出兵,就算能勉强救下将军,也会害了那些此时还在城下拼杀的同僚们。 恐怕等徐将军苏醒过来,也决计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翳双目通红,狞笑着步步接近已经有些乏力的马儿,看样子是铁了心就要在宋军面前血刃徐振清。 大军这边,却是已经开始部署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可让徐将军发生不测。 如有万一,就算牺牲阵前的那些弟兄们,拼死也要将那云翳留下。 马儿狂奔至军阵前,终是力竭,一个不慎前腿就跪在了地上。 可马背上的徐振清却没有摔下来,想来这马儿真是灵性通天,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的主人受伤。 战马嘶鸣着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踉跄了几下,却是再难起身,还险些将徐振清甩下马去。 云翳已经离得越来越近了。 大军中命令已经传达,只要云翳接近徐将军,马上出兵支援,不论后果。 城上的云军统帅似乎也在蠢蠢欲动,看着已经接近宋军防线的云翳,时刻准备下令发兵。 云翳的大刀已经举了起来。 战马不断地哀声长啸,无论如何也想再坚持下去,它要站起来! 对这位相伴多年的老伙计,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它也不愿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命丧黄泉。 可是它太累了。 往日里被这位老朋友屡屡夸赞的马蹄已经开始打颤,马儿不断地长呼着热气,眼看着这最后的心愿,也再难以达成。 战马的不二忠心,令军中的众人也不禁动容不已。 对于这等感人至深的场景,云翳却恍若未见一般。 他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一边舔着干涩的嘴唇,一边像要折磨猎物似的举起长刀,不怀好意地盯着那战马。 他要先将马斩了! 宋军察觉到云翳的意图,顿时纷纷怒不可遏。 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昏迷中的徐振清紧紧地皱着眉头,他似乎也能觉察出此刻的危机,可是连日的疲累早已令他身体透支,实在难以清醒。 半跪在地上的战马低着头,好像已经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可是就在长刀接近它的一瞬,马儿猛地一起身,朝前狂奔。 眼见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云翳当然不能甘心,他目眦欲裂,甩刀策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儿跑进了宋军的包围圈。 云翳还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