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眠回卧房洗澡、换衣服后,敲响白水如卧房门,却没人应答。
睡着了?还是没洗好澡?
黑火眠看向自己两分钟前所发送信息,也没等到回复,又叩向房门。
“白小姐,我是黑火眠,我可以进来,”男人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补充:
“进来工作吗?”
卧室内仍是没人应。
黑火眠阖眸,迅速打消把耳朵贴在门上窥听的想法,仍是心虚地看了看过道左右。
半分钟后,他第三次敲响房门,在依然无人应门后径自打开门,缓步入内。
卧室内,两盏床头灯营造出昏黄色温暖、安然的氛围。
床头旁小几上摆放着三个正在燃烧中的香薰蜡烛,格外惹眼。
肆意缭绕飘而来的混合花香,迅速摄住男人所有的注意力与心绪,并柔化他的心,甚至连心底生出些慵懒倦怠的心思,都未曾察觉。
黑火眠认得,那盛装在系着半透明丝带剔透玻璃杯里的香薰蜡烛,是自己特意应自己老娘要求,命集团旗下所研发的白花香系列产品——“佑羲”。
不用想,肯定是刚才那个日常为老娘做SPA的女佣拿来,并自作主张点燃的。
隐约哼唱声由浴室里传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霸道侵入黑火眠的脑海。
小姑娘靠在浴缸里,拿着勺子当鼓槌,敲打着吃得一干二净的冰淇淋罐底,身体随节奏不断摇摆的画面。
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黑火眠不禁低笑出声,把电脑放在小桌子上,又把之前拼在一起的床尾凳和单人沙发搬回原位。
他落座小桌前,才逐渐察觉出卧室内香氛的不寻常之处。
香气如同月光般皎洁又惑人的柔光,映着这卧室内唯一一处仿佛轻纱缭绕的温柔之地。
这是……老妈只放在卧室里点的香薰蜡烛?!
因这一醒悟,黑火眠才发觉热血不知何时早已上涌至头部,飚至耳尖,漫延至颈脖,甚至连头顶都冒出蒸腾热气。
他旋即咬向舌尖,起身阔步至床头柜前,才想吹灭那催生他无法无天臆想的香薰蜡烛,就听闻身后传来浴室门被打开的声响。
“老板你来了。”
老公你回来了。
黑火眠不自觉僵直了身姿,吞了吞口水。
怎么听着,那么像久等丈夫不回,自己洗澡预备先睡的新婚妻子的娇嗔。
还像丈夫高效率洗澡出来,预备与妻子……
黑火眠眼前反复清晰滚动过不同版本的名画,唯一不变的主题:
都是《维纳斯的诞生》。
他用力咬上舌尖,起身打开透气窗。
迎着入室夜风深深呼吸几次后,他才含混地“嗯”了一句,回到桌前,开始胡乱敲击电脑键盘。
“老板你忙……”,白水如掩唇打了个呵欠,“我先睡了哈。”
老板家教真是没得说,任何时候都是正襟危坐。
看得我都想打坐静修,不睡觉了。
然而在薰衣草精油和香薰烛香味的双重效力下,本来就困顿异常的白水如连续打了两、三个呵欠。
“等等,我有个问题。”
小姑娘正以0.5倍速上床盖好被子,隔着屏风与满眼氤氲水雾,深深看向正兢兢业业工作中的自家老板,又是一个呵欠后,才慢慢应:
“……嗯?”
白水如嗓音中明显染上疲倦,并因连续哈欠引发的决堤般的生理泪水,不顾仪态地又抹眼泪又吸鼻子。
“你为什么,拒绝那两位女飘的建议?”
又一个呵欠袭来,听力暂时减弱的白水如,疑惑:“什么?”
冰淇淋也分性别的吗?
那我一直以来吃的是吕孩纸冰淇淋,还是蓝孩纸冰淇淋?
屏风那头,不明情况的黑火眠继续缓缓问:
“你不像我那样怕阿飘,虽然用地府冥币兑换成人间的货币有些麻烦,但也不失为开发你饰品销售市场的好机会。”
白水如躺下翻身,把松软的被子抱在怀里,抱怨的话语也如怀里的被子般软绵绵:
“我对地府,有不好的印象。”
黑火眠的心即时没来由地一紧。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小毛笔,那么她对地府不好的印象究竟源自哪里?
作为毛笔,我除了用她书写,睡觉时被我握在手里外;其余时间,她基本都被我收纳于衣襟里……难道?!
黑火眠拉起自己的衣襟,低头嗅了嗅。
这款熏香我用了十多万年……
俊颜突然被震惊、赧然与颓丧侵占无遗漏,整个人软绵绵地滑坐在地。
难道是我身上的气味不好闻?
黑火眠,别自己吓自己。
白水如未必就是我的小毛笔,首先还是必须先确认她的身份。
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渗透屏风,轻轻挠于男人心上;偶尔一声咂嘴声,顽童般俏皮地戳了戳他面庞。
还真有点想念她那特有的绵羊叫式呼噜声。
男人咬了咬舌尖,利落起身整理好衣裤,移动鼠标用力点开一份文件,努力专心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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