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十年的儿子回来了,一家人别提多开心了。
大儿媳妇也不装了,手脚麻利的去堂屋点了个煤油灯,周家一家人坐到了屋子里来说话。
周得柱看着儿子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一身说不出来的干净利爽,看着就喜欢,这个儿子长得好。看着就像干部一样。
刘金秀一直拉着周国良的手,坐也坐在一条长凳子上,一边哭一边问道: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嘛?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不在了。”
周国良浅笑一下:
“当兵去了,我那年进县城去,正好武装部那边在招兵,我就去试了一下,你们知道我小时候玩弹弓玩得好,那征兵的领导让我试了一下,然后就把我带走了。”
周得柱抽了一口旱烟:
“不对呀,当兵的我们就是军属呀,都没得人来跟我们说。”
周国良说道:
“武装部有记录,只是我要去做的兵是一种秘密兵,不能对外说的,所以,一直都没说。”
周得柱去公社开过几回会的人,一听说是事关秘密的事,就知道这事是不能问的。这点见识还是有。
“那你怎么半夜回来了呢?”
“我从原来的部队调出来了,在另一个部队工作,这次回来,是我们在隔壁的大杨县征兵,我跟着来接兵的,想着离家近了,请示了领导,同意给我一天时间,所以我只有连夜往回赶。”
“只得一天时间啊?”
刘金秀急了,儿子十年不见了,一回来一天又得走。
周得柱长长的吸了一口烟:
“他娘,去把那鸡杀了,给儿子炖了吃。”
刘金秀嗯一声,转头就吼道:
“梁新月,去杀一只鸡。”
他们一家人在堂屋里团聚的时候,梁新月是傻了。
她还是蹲在院子里。
脑子里在翻滚着:怎么办?不是寡妇么?现在男人还活着?那这算什么?
不过,这也许是个不再被打的机会啊。
梁新月在纠结自己该做何选择,就听到刘金秀的叫声。
周国良也回头看了一下蹲在院子里的那一团,这名字还很好听,原来叫梁新月啊。
“等一下。”
周国良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站在梁新月的面前。
梁新月也慢慢的站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在家里,他们这样对你的。”
刘金秀跟着出来也听到了儿子这句话。
当下就怒了,伸手一扒拉就把梁新月扒拉了一个踉跄。
“什么对不起,儿子,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以前以为你不在了,想着要给你立一房人,才有香火,这才让她进了门。
狗东西不是个好东西,还出去偷人。这大半夜的还往外跑。这下我儿子回来了,你这种狗东西也配不上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当兵了。回头我再收拾你,你先去杀鸡。”
周国良在水库边就知道了所有的经过了,家里的作为他知道是不对的。
而且自己不在家,肯定不可能真的办得了结婚证,应该就是农村那种长辈同意了过了门摆了个酒,就算你是这家的人了。
但是,这样对这个姑娘不公平。
周国良回头对刘金秀说道:
“娘,你们不应该给我立一房人。这就害了人家一辈子。你们还打骂她,这是不对的,现在新社会了,不兴老封建的那一套了。”
刘金秀可不想跟儿子吵一架,现在她心底明明白白的。
儿子还活着,还是个当兵的,那这个女人就不配跟着自己的儿子,到时退回去就是了。
“好,不立了,回头娘就把她退回梁家去。我们也没打骂她呀,你今天回来得巧了,她半夜跑出去偷人。你说我该不该收拾,这丢了我们老周家的脸啊。”
周国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在水库边望着水库发呆的样子就印在了他的心上。
人家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
自己确实十年在深山老林里,没见过女人了,但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媳妇儿,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
但周国良在水库边就见过她的伤,刚才又亲眼见到家里人怎么对她的,心里真的觉得愧疚。
“娘,你别乱说,你知道她出去是做什么吗?她是被你们打了受不了,去跳了水库,我正好回来救了她起来,你看她身上的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我的湿衣服还在外面,对了,我的行李还在门外呢。”
说着,周国良出去把自己的行李拿了进来,又拿出一套湿衣服道:
“看嘛,我衣服都是刚换了的。娘,你们看看,她胳膊上的伤,你敢说不是你们打的?她头上这一块连头发都没有了,不是你扯了的?这样做不对。”
呃……
刘金秀没想到儿子正好救了这个要去寻死的人。
“呸!要死不找根绳子吊死,要去跳水库,要是害了我儿,老娘活剐了你。”
刘金秀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回头瞪了梁新月一眼:
“没长耳朵啊,还不快去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