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周思卿猛然站起身来。
回头看,只见神色憔悴的宋辉月满脸泪水,她眼底满是失望,身形踉跄扶着一棵树,摇摇欲坠。
“我以为我们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与亲生母女没有任何区别,我就差把自己的心捧到你面前了!”
宋辉月在颤抖,在呜咽,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涌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关心对你而言成为了负担,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厌烦我,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告诉我呀!”
周思卿的嘴唇翕动,差点,她就要奔过去保住母亲说出真相了。
可于笛站在旁边,用那种恶毒嘲弄的眼神紧紧盯着。
即使内心有千言万语,她也不敢多说一句,甚至不能流露出半点对宋辉月的愧疚与心软。
“是,我是沾了你们周家的光,可你们当初认我做女儿,难道就没有私心吗?如果不是我,你们能和孟家做亲家?你们能攀上京城这么多高枝?”
“该报的恩情已经报完了,还请你以后不要总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很烦!”
周思卿盯着宋辉月满是泪水的脸,一字一顿说道。
她的表情那般决绝,像是再无半点对这段母女情分的眷恋与不舍。
“好!好!”
宋辉月连连后退,甚至因为脚下不稳而摔倒在地。
欧阳望舒见状忙去搀扶,却被宋辉月躲开。
“不用帮忙,我自己能起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冷漠。
“周思卿,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就到这里,往后,你好自为之!”
“好啊,你也保重!”
周思卿勾唇笑笑,一脸漠然冷酷。
没人知道她的笑容背后是如何的痛不欲生,那是她的妈妈呀,是她愿意用命去爱去守护的亲人呐!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岳枣宜和欧阳望舒也满是慌乱无措。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她们只是想来看看周思卿而已!
一旁的陈鸿儒眼神晦涩不明,他垂下眼睑遮住万千思绪,眼角余光敏锐扫向于笛……
晚上,于笛迫不及待找到了诺夫,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给他。
“周思卿和周家决裂?你确定不是演戏?”
诺夫眼神里满是玩味之色。
“绝对不是演戏!你是没见着当时的场景,尤其是周君堂的老婆,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了!”
于笛兴奋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对周思卿下手时就不必有任何顾虑了,不管是周家还是孟家,都不会为她出头!”
“疤狗,你觉得呢?”
诺夫扭头看着疤狗,似笑非笑问道。
疤狗的声调都变了,喊道:“这不可能!周思卿不可能和周家决裂,他们一定是故意演戏的,就像孟战京与孟家决裂,不过是为了做戏给我们看!”
诺夫抬手示意于笛坐在自己怀里,随即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疤狗说,周思卿腹中的孩子是孟战京的,还说孟战京是军方派来的卧底,于笛,你怎么看?”
于笛被掐得很疼,可比起诺夫带来的杀意,这点疼已经算不上什么。
如果孟战京真是军方卧底,那她作为将孟战京引荐给诺夫的中间人,下场会很惨很惨。
若是之前,她可能还有些慌神,但现在……
“这不可能!如果孟战京是军方卧底,军方必定会全力保护周思卿的安全,我们根本无法接触到周思卿!”
于笛冷静分析道:“可周思卿现在什么处境?她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甚至与周家彻底决裂,这一切都是对我们有利的呀!”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周思卿也是军方的一步棋,他们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也会强调她与周家的关系,让我们不敢轻易动她才对!”
但今天宋辉月和周思卿彻底断绝了母女关系,简直就是砍断了周思卿身上最后一根保险绳!
回过神来,于笛狠狠瞪了疤狗一眼。
“反倒是疤狗,你今天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李贺?为什么要故意打乱孟战京的计划?你害怕孟战京成功拉拢李贺,你害怕他的功劳高过你!”
于笛看着诺夫说道:“孟战京原本已经赢得了李贺的信任,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就能争取到李贺与他背后商会的上亿资金,可结果呢?”
“疤狗对李贺出言不逊,甚至在李贺家大闹一场,以至于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这些,疤狗肯定没有说吧?”
听到这话,诺夫的脸色大变。
“疤狗怕孟战京告状,一路上百般哀求,战京心软放他一马,谁知道他竟反咬一口,用军方卧底这种恶毒的罪名来害战京!”
于笛冷冷笑着说道:“疤狗不知道李贺对我们的重要性吗?我怀疑他才是军方派来的卧底!”
听到这话,疤狗大惊失色。
“于笛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是军方卧底?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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