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二十一年,二月初二。
在这即将辞旧迎新的时期,大雨连绵半月有余,仿佛是上天对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战火的洗涤。
自从大皇子率领镇妖司和各派各宗众,将妖族彻底击退后,满朝文武震惊,举国上下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
特别是当得知那座困扰了人族数百年的混沌战场并入人族地界时,就连一向肃穆的国君呼延淮都宣布了好几次大赦天下。
镇妖司,观星司,巡查司,六部,内阁等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都是心思玲珑之辈,上谏的奏书,更是如同雪花一般,飘进离火王朝国君的桌面上。
江都皇城,初三,雨过天晴。
当天空蒙蒙亮,国君呼延淮便已经坐在离火王朝皇家御书房中,开始批奏奏章。
一位身着纯黑色庄严制式服装的年轻宦官,此刻正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圣上,时辰差不多了,该去上朝了!”
面容威严的呼延淮闻言,目光闪过一丝精芒,但也很快一闪而逝。
按照呼延皇室中的辈分来说,这位离火王朝的国君和观星司司首呼延景山是同辈,
但却更显年轻,城府也极为内敛,
“大伴,玉轩此次从混沌战场返回,民间声望似是空前高涨!”
被呼延淮称为大伴的年轻宦官,眼中满是跟表面极其不符的沧桑,腰也弯的更低了,滴水不漏道:
“妖族战败,混沌战场彻底成为人族大陆的地界,大皇子的确是功不可没!”
话音刚刚落下,御书房外骤然响起了一个惊雷,让原本已经停下的雨势重新磅礴起来。
感受着雨滴与御书房房顶瓦片的敲击声,御书房内静默片刻,
呼延淮眼神如常,令人看不出深浅,缓缓开口:
“打胜仗了,自然要赏,只是不知如何赏赐......”
年轻宦官听出了自家圣上的言外之意,连看一眼呼延淮的勇气都没有,眼眉低垂道:
“全凭圣上做主!”
呼延淮轻轻摇着脑袋,扫了一眼面前桌面上推叠起来的奏书,下一刻,一道声音在年轻宦官的心中炸响:
“大伴,你说,若是朕依他们所言,重立玉轩为太子,不知如何?”
年轻宦官闻言,额头冷汗直冒,气息稍稍有所波动,怎么都想不到圣上竟然将此言直接摆在明面上来说。
之前圣上排除众议,强立二皇子呼延文轩为离火王朝太子,便已经将不稳的因素埋下。
现在,竟然又重新旧事重提......
年轻宦官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桌面上奏书的厚度,瞬间心知肚明,
“全凭圣上做主!”
呼延淮不知可否,缓缓从龙椅上起身,双手负身,走到御书房门前,望着门外的雨幕,平淡的声音却宛如惊雷响起:
“朕毕竟还没有死!”
年轻宦官闻言,先是一惊,而后猛然跪地:“圣上......”
呼延淮伸出手接了些雨水,怔怔的看了片刻,洒然一笑:“朕没死,便翻不了天,走,大伴,咱们上朝!”
......
江都皇城,
晨曦时分。
一支蜿蜒延伸的马车队伍,出现在江都皇城的大门口。
当城门大开的这一刻,李泊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遥想第一次来江都皇城,还是带着周倩前来。
不过相隔数月,却没成想自己此刻真的回来了,而且成为了剑宗弟子。
钟子墨衣着考究,嘴上吊着路边随意摘取的狗尾巴草,悠哉悠哉的骑在李泊身边,
他感受着自家弟子的目光,轻笑一声:“怎么?怕了?”
李泊直到瞒不过自家师父,颔首点头,老老实实道:“第一次见离火王朝的国君,而且还是剑宗弟子的身份......”
钟子墨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李泊的肩膀,似在为他打气道:
“把背脊挺起来,你如今代表的可是剑宗的门面,离火王朝就算对我们再如何厌恶,也终究不会再朝会上,对你这个战斗英雄发难,
再说了,有师父我陪着你一起朝离火王朝讨债,晾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李泊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暖流,但又想起来什么,开口询问道:
“师父,讨什么债啊?”
钟子墨眼神微眯,淡然开口:“一枚碎片,我剑宗至宝的碎片,也对你将来破境金丹大有裨益!”
李泊看着面前师父钟子墨阴沉的面容,心底暗自叹息一声,没敢再贸然继续询问。
剑宗的历史,似乎......
一直都是这样破朔迷离......
此时此刻,江都皇城城内,迎接参战队伍的百姓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气氛相当热烈。
大皇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参战队伍中的最前方,嘴角含笑,目光柔软,不住朝着百姓点头示意。
镇妖司队伍紧随其后,然后是书院,八方丹殿,法华寺等等这些各宗各派,李泊和钟子墨这对师徒走在最后面,倒是乐得一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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