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庚可不是傻子,不会亲口承认想杀东溟子煜。
他想跑,可又惧怕东溟子煜手里的石头不敢跑,就招呼二十几个劳工,围攻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一个人对付二十几人,也不觉得吃力,苏长庚抄起一根铁撬棍,在旁边找机会,准备抽个冷子给东溟子煜一闷棍。
有大声嚷嚷咒骂的声音还有很多人奔跑的声音,从矿洞深处由远及近。
栓柱大声道:“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他们的命!”
大郎道:“对!打死他们!”
东有粮愤怒地道:“不能活得这般窝囊!”
劳工们也是会拉帮结派的,这些跟着搬石头干重活的,当然都是与苏长庚不亲近甚至不对付的,平时就被苏长庚一派欺压、打骂,此时要被活埋,更是被激起了众怒。
这些劳工是当初逃荒活下来的流民或者作奸犯科的罪犯,都不是什么良民,现在又到了生死关头,血液里的暴力因子被煽动起来。
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也有小心思,现在有东溟子煜他们一起动手呢,出了人命,往这些人身上一推,就能全身而退。
是以,揍人的时候就狠了点儿。
苏长庚惨叫大喊,“混账,啊!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啊!反了!啊……”
这个时候听见也装听不见的,他的惨叫淹没在怒吼、喝骂和搏斗声中。
洞壁上的火把在群殴带起的风中摇摆不定,昏暗的矿洞内光影凌乱,谁打了谁,打了哪儿,傻傻分不清楚。
栓柱、大郎等人把气氛搞起来后,就退出了战圈儿。劳工人多,防止有人趁乱在背后下黑手,也是不想给这些人当枪使。
许是那些劳工爆喝的声音太大,失去支撑的山体开始松动,有碎石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东溟子煜惊觉,大喝一声,“这里要塌,快离开这儿!”
大家一听,轰然而散,往矿洞外拼命跑。
东溟子煜抬手接一块往下塌落的巨石,脚下一勾,挑起一根粗木桩,支在巨石下。但是,巨石太沉,木桩撑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得堵在里面。
东有田、大郎、东有粮和栓柱等人合力用撬棍撬动一块大石头过来,抵住那块巨石,在下面能形成一个能弯腰通过的空隙,后面的村民和劳工都能弯腰跑了出来。
先前他们加固工程做的很好,苏长庚几人只破坏了这一处的加固工程,前后其他地方跟着连续塌陷的可能性不大。
东溟子煜看人跑的差不多了,才带着自己人往外跑。
“救命……”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弱到只有东溟子煜这个有内力的人听到。
他回头,看到苏长庚腹部以下压在一块巨石下,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歪着脑袋用恐惧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东溟子煜毅然转身,很快消失在矿洞内。
跑出矿洞,重见天日,大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中清冽的空气,望着雨后的彩虹,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心有余悸。
但里面的伤者还得救,大家准备了更多加固矿洞的物资,重新返回矿洞的时候,苏长庚的尸体已经凉了,大半身子被砸成了肉泥。
大家默契的谁也没说群殴苏长庚的事,只说在一块巨石下找到了苏长庚的尸体。
褚兴现在善后都来不及,根本没空查问苏长庚的死因,还以为他是在矿洞二次塌陷中砸死的。只命人将他的尸体单停放在一间屋子里,没让他跟那些死去的劳工一起曝尸在外,算是对他的照顾。
此时,蒋浩广却带着一群南北溪村的村民堵在东周家的大门外叫骂,要扒了东周家的围墙,填平他们的排水渠。
留在家里的男人、女人都抄起了很久没用的武器,准备跟他们拼命。
钱老太骂道:“这群王八羔子,这是打听咱们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上山去了,来欺负咱们哩!”
东老爷子对大女婿陈福喜道:“快上山,将他们都叫回来!”
陈福喜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东春雷下令,“搬梯子,谁砸咱们的围墙,就往下扔石头、泼热油!”
他们逃荒的路上谨慎惯了,越有事越小心,年轻人都上山了,他们就将前后大门都关了,还派了人看着溪流,才没让他们闯进来。
不用热油,先几桶热水泼下去,就将这些人给逼退了。
高大壮骂道:“你们这群土匪、强盗!凭什么砸我们的围墙?”
蒋浩广不会自己出头,缩在人群里。
一个胖女人出来,道:“要不是你们修围墙挡住了洪水,溪水能淹了我们的家吗?”
一个男人道:“就是!洪水从山路上下来,若是从你们村里泄出去,就不会造成溪水上涨,就不会淹我们的房子!”
“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事儿,就是你们方的!”
“你们盖房子就盖房子吧,还修围墙,挖水渠,垒堤坝,有你们这样的吗?”
钱老太爬山梯子骂道:“合着淹了我们就不淹你们了是吧?脏心烂肺的东西,长狗眼是摆设的啊?看不见溪水上涨是因为里面木头树叶子啥的太多吗?”
何老太在门缝里骂:“臭不要脸的!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