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是长孙,钱老太非常重视他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不想留有瑕疵。
钱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五郎,道:“害怕什么?你哥哥们走在轿子外骑马守着呢!还有吹鼓手,坐着轿子颤悠悠地,多美!”
五郎委屈地道:“我刚才看了,里面好黑。”
孙氏忙道:“娘,既然五郎胆子小,就让我家四郎抱着六郎坐!”
这就有两份红包了!嘿!她真是聪明!
何老太道:“四郎的属相不对,六郎太小,还是让我家狗剩子去吧!”
钱老太瞪了她一眼,“压轿子得最有福的男娃子,谁还比我家五郎有福?我家四儿是秀才了,他可是秀才家的小公子!”
何老太和孙氏同时道:“这不是五郎不愿意吗?”
上官若离可不想以后大郎和他媳妇有个不如意就赖到五郎身上,就哄五郎,“你几个哥哥都在轿子外跟你说话,你还害怕呀?你是小男子汉,胆子可不能这般小。”
五郎蹙起小眉头,苦恼地道:“可是,我一想关在那么小、那么黑的地方,就想哭。”
上官若离为难地看向钱老太,她不想勉强孩子,万一有幽闭恐惧症,把孩子吓坏了就麻烦了。
上官是端着空粥碗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上官若离无奈道:“本来说好让五郎压轿子的,他刚才去看照花轿,觉得里面又小又黑,就害怕了。”
“这事儿啊,好办!”上官是将空粥碗交给上官若离,从腰上解下一个藏蓝色绣着绿竹的荷包,蹲下身子,将荷包口凑向五郎,“将眼睛凑上去看看。”
五郎疑惑不解,看向上官若离,见她点头,才试着将眼睛凑了上去,顿时惊喜道:“亮的!”
上官是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还亮吗?”
五郎纳闷儿道:“咦!怎么不亮了?”
上官是耐心地道:“这叫夜明珠,只有在黑暗处才能看出光亮,你去压轿子,这夜明珠就送给你照亮儿。”
钱老太立刻阻止道:“这可使不得,听说这东西可贵了!不能给他一个孩子糟蹋。”
上官若离也道:“太贵重了,可不能给他玩这个。”
上官是瞪了她一眼,道:“一个玩意儿而已,这么小,贵重啥?长辈赐不可辞,听我的!”
说着,将荷包里的印章、玉佩拿出来,只留一颗夜明珠,塞给五郎,“拿着!坐轿子里拿出来,像月亮一样亮,就不黑了。”
五郎缩着手不接,一双大眼睛期盼地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是‘长辈赐不可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没矫情,就道:“爷爷给的,收下吧。”
五郎这才欢喜地收了:“多谢上官爷爷!”
何老太和孙氏的目光都黏在那荷包上,蓝幽幽的。
钱老太嘱咐五郎道:“可得收好了,别丢了!”
上官是慈爱地摸摸五郎的头,“别紧张,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丢了就丢了。”
钱老太笑道:“老先生,可没你这般惯孩子的,”
叫来二郎、三郎,嘱咐他们看好了五郎,别让他把夜明珠弄丢了。三个郎都答应了,把眼睛凑在荷包前,嘀嘀咕咕地看新鲜。
上官若离让凌月拿了个东溟子煜的荷包给上官是用,装他的印章和玉佩。那印章是金丝玉,玉佩是冰种翡翠,都是价值不菲。
吉时到了,五郎欢欢喜喜地上了花轿,门帘子一放,轿子里一片漆黑,他心跳的厉害,忙将夜明珠拿出来,轿子里顿时亮了起来,他露出一抹笑容,不害怕了。
一边儿的窗户帘子打开,二郎的头探进来,笑道:“还真亮,不害怕了吧?”
另一边儿的窗户帘被掀起来,三郎、四郎的小脸儿出现在窗口,“别害怕,哥哥们都在外面呢!”
五郎笑出一排小米牙,“五郎不怕了。”
“噼里啪啦……”鞭炮响起来。
“滴滴答、滴滴答……”唢呐吹起来。
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男的都骑着马、骡子,女的都坐着装点喜庆的‘公交’马车,说说笑笑的出发了。
上官若离作为男方女性长辈代表,也去迎亲。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接地气的婚礼,还怪新鲜的。
家里面送走了迎亲的队伍,就开始布置宴席桌子,有宾客陆续来了。
东溟子煜没去迎亲,褚兴、覃薄宣、玉矿上的其他官吏、蒋鹤轩等人必定来坐席,他得在家招待他们。
蒋鸿达作为媒人和主婚人,一早就到了,帮着一起招待宾客。
上官是与学堂的先生白耀祖坐一块儿说话,打趣人家的名字,“嗯,耀祖这名字好,可惜你姓白。”
白耀祖:“……”
可不是吗?他苦读二十年,终于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十年,光宗耀祖,结果一朝被牵连,来挖矿了。砸断了一条腿,成了废人,若不是东有福让他来教书,说不定死在矿上了。
高留根跑过来,道:“上官爷爷,上官爷爷,外面来了六辆马车,说是上官老先生的家仆!”
上官是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站起来,往外走。
东溟子煜正与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