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林映羡把挎包放下,喝了一杯温开水才感觉舒服一点,公交车又挤又晃,她坐得很不舒服。
林母问:“是哪方面不合适?”
“他有个爱慕他的好朋友,耳根子也软。”处处踩林映羡的雷点。
“耳根软有什么关系,说明他以后能听你的话,爱慕他的好朋友,等这个好朋友嫁了也不会妨碍到你们。”周东红听林母说过那个男同志家里条件比严家还要好,这点小缺点在周东红看来不是缺点,林映羡嫁到这样的人家,对林映羡自己、对家里也有好处。
林映羡说:“差就差在他不会拒绝爱慕他的好朋友。他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一段关系,以后万一我和他父母的关系不好,他也处理不过来。”
“那就算了,你还年轻,不着急。”林母听了也不喜欢,家里条件好有什么用,到时候这些好条件都会成了压制林映羡的枷锁。
林映婉刚从外面回来,把自行车钥匙还给林映羡,“绝对没有任何损坏。”
林映羡今天不用车,她自然不会错过,用一毛钱向林映羡租自行车。林映羡看林映婉最近安分,没来招惹她,林映婉磨了她一会儿,她就答应租自行车给林映婉。
林映婉很兴奋地和她们说:“我车间的万书记出事了,我回来路过她家,正被人抄家。”
“肯定是上次生日的事太张扬。”林母说出自己的猜测。
“九成九,幸好我只送了不到两块钱的点心,我看到有人送了一瓶茅台,十块钱一瓶,都快抵上我半个月工资了,这种酒还要有门路拿到的批条才能买到的。当时万书记还很喜欢,送礼的人也开心。现在送礼的人得在家哭了。”林映婉也心疼自己那一块六毛三打水漂了。
周东红好奇地问:“你们说会是谁举报的?”
林映婉摇摇头,“不知道是谁,车间里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很难猜。”没有哪个工人对热衷于收礼办事的领导有好感。
林映婉把一瓶墨水塞到林映羡手上,别扭地说:“我看你那瓶墨水快用完了。谢谢那天给我出主意。”
林映羡看一眼手上的墨水,说了一句谢谢。
傍晚,林父和林映伟钓鱼回来,大家都围着他们拿回来的水桶看。
林母看到水桶里只有一条大点的鲈鱼,其他都是小杂鱼,“出去钓了一天的鱼,就这么一点收获?”
“鲈鱼还是我钓的,爸今天运气特别差,一条大鱼都没钓到,还钓到水草,搞得我以为要钓到大鱼,白费力气把水草给拉上来。”当时林映伟看到是一团水草,人都蔫了。
“钓鱼是为了陶冶情操,收获不重要。”林父试图为自己今天差点空军辩解,一开始他看不上小杂鱼,到后面连小杂鱼都钓不上。
林母戏谑地看林父的辩解,林父被她看得心虚,“映伟,红烧杂鱼别有一番滋味,你说是不是?”
“是,不过拿来炸更好吃。”林映伟不拆林父的台,帮他转移话题。
“拿来炸费油,就做红烧杂鱼好了。你们父子俩就会给我添麻烦,都不知道这些小鱼处理起来多麻烦。”林母絮絮叨叨地拿着水桶到公共厨房处理鱼,把林映羡叫过去帮忙。
在处理杂鱼的时候,林母和林映羡说起刘大娘的事,“最近玉珍嫂都不出来,都是她两个儿媳做饭。”
林映羡觉得稀奇,“刘大娘最看重厨房了,生怕儿媳妇会多用厨房的东西,每次做饭她都要在旁边看着才放心。现在居然不出来。说起来,感觉好几天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样,今天一天都没听到她的声音。”林母平时要去上班,都没怎么留意,到今天休息才发现刘大娘安静得异常。
在池子里洗菜的马婶听到她们说话,压低声音对她们说:“玉珍被赶回村里了。”
“怎么回事?”林母停下杀鱼的动作,看向马婶。
马婶最爱说八卦,有人捧场,她的兴致就来了。马婶把洗菜盆子挪近林母那边,“儿子儿媳妇都不喜欢她,上次大闹一场后,二儿子还扬言和她断绝关系。人老了,没有钱傍身,又没有收入。平时再怎么凶,也只是虚壳子。没有儿子撑腰,她现在哪有底气和儿媳妇对抗。当初户口也没转到城里,这不给了儿子儿媳机会赶她回去。在城里几十年,对老家都不熟悉了,只有一间破旧老房子……”
“玉珍嫂对谁都挑剔刻薄,但她对两个儿子绝对不差,一个寡母独自拉扯大两个小子。当年玉珍嫂那口子走得早,厂里要收回房子,要不是她硬是守住,他们在城里哪有房子……”虽然林母很不喜欢刘大娘,但客观来说刘大娘对两个儿子是掏心掏肺的好。
林映羡觉得刘大娘两个儿子在婆媳斗争中始终是受益者,自己不出面,躲在她们背后默默受益。无论谁输谁赢,他们都有好处。
马婶余光看到刘大娘的大儿媳来厨房了,给林母使了眼色,连忙转移话题,“文月,鱼看着很鲜活,是在哪里买的?”
“是老林和映伟钓的。”
“怪不得,他们这个爱好好啊,还能带鱼回来吃……”
两人聊天聊得自然,刘大嫂没察觉到异常,自顾自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