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惟明收了笑容,“你真扫兴。”
糖炒栗子的纸袋一直在他面前跳来跳去,他烦了。
“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别再玩了。”
嘉应道:“我没玩,你不觉得,炒栗子很甜吗。”
姬惟明不耐地打断他:“你说说看,本王为何跟她不可能?你甚至都没见过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带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嘉应抬手,悬浮在半空的纸袋飞到他掌心,他往禅房走去。
“姬氏不会让你任意妄为。”
“你做好被贬为贱民的打算了吗?”
姬惟明觉得嘉应说话不带一个脏字,又似乎每句话都在骂他。
“你贱就算了,莫要连累他人。”
姬惟明跟在嘉应身后。
“你说的,本王已做了充分的考量,就算失去亲王头衔,母后已给本王留下大笔私产,本王这些年的经营也略有所得,绝不会委屈了姑娘家。”
嘉应手放在门上。
“你这些话私下与我说说就好,别告诉她。”
姬惟明郁闷:“为何不说?这是本王的优势,代表我已想好充分的退路,告诉她,正好让她彻底安心。”
嘉应半晌没说话,姬惟明狐疑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眼花,看出了不善言辞且人品高尚的嘉应,在搜肠刮肚想借口的即视感。
门板裂开了。
姬惟明皱眉:“你寺里的物品年老失修,该更换了。”
嘉应似乎已经想出来话了。
他推开门,“睿王殿下为了一段感情,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他转身和姬惟明对视,冷漠地道:“我作为你的朋友,不忍心看你一错再错。真诚地奉劝一句,尽快和她一刀两断,也别再去找她了。”
姬惟明惊奇地笼着道袍,凑近了看嘉应,“你第一次和本王说这么多话。”
嘉应厌恶地用手抵着他的额头,推开。
“你如果实在……耐不住寂寞,”嘉应说了和姬文逸一样的话,“我让人给你介绍相亲。”
他突然间问了一句,“你的生辰八字是不是有误?”
按照他扎小人的程度,姬惟明早该卧床不起,离暴毙只有一步之遥了。
嘉应的话跳来跳去的,姬惟明听得有点头晕。
“本王的生辰?本王也不清楚。皇室为了避免血脉遭到厌胜法术的迫害,司天监会替皇族,每人另外安排一个假的生日。”
嘉应喃喃自语,“司天监么。”
姬惟明有感而发。
“嘉应,你是出家人,你无法成亲,永远不会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嘉应听到这句话,面若冰霜。
姬惟明感受到了来自嘉应的恨意,但是看嘉应表情平静,所说的话,确实是为了他着想,他努力压下内心的异样感。
“本王已非她不可。”
“就算你反对,皇族和永宁寺眼下也有一些权斗纠纷,但我们之间的友情不会改变。”
姬惟明拍了拍嘉应的肩膀,笑着离开,“你放心,本王大婚,一定会给你送请柬。”
萧楚竞头戴竹笠,竹笠顶部开一个洞,放出高马尾,穿夜行服,打扮如一个江湖侠客。
他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带着全体同门对叶晓曼的深切思念之情,潜入了永宁寺。
他在太子府生活了几天,把姬文逸的情况摸了大半,实在按捺不住思念叶晓曼,特地来看她。
永宁寺实在太大了,萧楚竞拿着地图按图索骥,中途也小小迷了一会路。
无意间,撞入一片偏僻山野。
水面白烟飘渺,雪莲怒放,有僧一人,独立波光,正在喂养白鸟。
好一幅空灵的美景。
萧楚竞含笑站立,在江畔看了一会。
白衣僧人转身,萧楚竞认出是嘉应。
他对拥有洗髓草的男人抱有天然敌意,不过嘉应的佛心和品行他有耳闻,将来也会想办法从嘉应手中夺取洗髓草……
萧楚竞抱了结识的心,朗声道:“大师含光藏辉,不拘世累,真乃世外高人。”
嘉应也认出了萧楚竞。
萧楚竞外貌做了伪装,但他认得萧楚竞的气息和声音。
他中情毒的期间,和萧楚竞有过一面之缘,他还穿过萧楚竞的衣服。
萧楚竞作为后起之秀,在六界中逐渐有些声誉,不过他最出圈的传闻,是他狂舔同门小师妹叶晓曼而不得的事迹。
是当世最着名的一条舔狗。
嘉应对萧楚竞的厌恶,仅次于姬惟明。
萧楚竞已经有了“叶晓曼”,却还来撩拨他的“焦言暇”。
嘉应直接问:“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萧楚竞觉得这和尚奇怪,说话牛头不搭马嘴。
他打了个哈哈,“恐怕只有我过世的母亲才清楚。大师何发此问?”
嘉应道:“滚。”
他拿出袖中的小佛塔催动,把萧楚竞的影像气息记录下来,拉入黑名单,重重防御法阵启动。
水面波涛涌动,白鸟惊得振翅四散。
哪里出了纰漏?卧底任务被识破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