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薇一路飞奔回临阳侯府。
慕老夫人和慕高远等人都知道今天放榜,在堂上坐着等三小姐和三姑爷来报喜讯。
门房一见慕云薇回来了,就立马去堂前通报,“启禀侯爷、老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慕云薇奔入正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慕老夫人问:“三姑爷中了吗?是不是头名会元?”
云姨娘十分得意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啊!这头名会元出了咱们家三姑爷,还有谁能得?”
大房夫人孙氏没说话,临阳侯府拿出去下注的两万两银子里,也有她的一份,她自是希望裴璟能中会元,再去殿试上中状元的。
只是孙氏看不得云姨娘这幅轻狂样,搞得好像裴璟一人得道,云姨娘就能跟着慕云薇一起鸡犬升天了一样。
慕高远也问慕云薇,“三姑爷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云姨娘不等女儿回答,就笑着说:“那还用说,肯定是中了会元被人请去喝酒了,他那些同年肯定忙着巴结他,哪能这么快回来?你说是吧,云薇。”
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慕云薇身上。
慕云薇那些求助的话到了嘴边,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慕老夫人等人充满喜悦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凝成了实质。
“祖母!”慕云薇喊了慕老夫人一声,当众跪下了,“祖母、叔父,裴哥出事了,求求你们,救救裴哥!”
慕老夫人等人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唇边。
“究竟发生了什么?裴璟怎么会突然出事?”
慕高远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我陪着裴哥去看放榜,忽然过来了许多凶神恶煞的官差,说出了科举舞弊案,把裴哥还有三十几名举子都抓走了!”
慕云薇边说边哭。
她实在太害怕了。
摔得疼。
这一路跑回来,腿也酸,脚也疼。
“科举舞弊……这真是天大的祸事!”
慕老夫人听到这几个字,差点吓晕过去。
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家里人都盼着裴璟高中,能给临阳侯府带来新的生机,哪知道他非但没有一飞冲天,还一头扎进臭水沟里了。
慕高远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自从临阳侯府跟沈若锦断绝关系之后,就成了京城一大笑话。
他就指着裴璟能连中三元,挽回临阳侯府的颓势。
可现在……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云姨娘则一直在那说:“不可能、裴璟不可能舞弊的。”
孙氏道:“裴璟不是解元吗?他那么有才华,怎么会做科举舞弊这样的事?我的银子,拿出去下注的那些银子岂不是……”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银子。”慕云逸道:“现在最关键是弄清楚这科举舞弊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神仙来了都救不了裴璟,若是假的,就要尽快找到证据替裴璟洗清嫌疑。”
慕云逸这次本来也有参加科举的,可他从沈家灵堂出来之后就病了。
在沈家最难的时候,当众跟沈若锦断绝关系。
他那些友人都瞧不起他,与之断了来往。
慕云逸病了一场,怕在贡院熬不过那九天七夜,所以索性就放弃了这年的会试。
临阳侯府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裴璟身上。
结果现在,裴璟非但没中会元,还被抓下狱。
慕高远问慕云薇,“云薇你天天去国子监给裴璟送饭送汤,就没看出点什么来?他究竟有没有舞弊,你说句实话!”
慕云薇斩钉截铁道:“没有!裴哥不会舞弊,他绝不会!”
“云逸。”慕高远沉吟良久,喊了慕云逸一声,“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事究竟如何。”
“是。”
慕云逸应声而去。
慕高远道:“云薇,这几天你就待在侯府里,不要乱跑,更不要到处喊冤,以免把事情弄得更棘手,等弄清楚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再看究竟要如何做。”
“求叔父救我夫君!云薇给叔父磕头了!”
慕云薇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头。
慕高远也出去找关系,打探这个科举舞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慕老夫人喊着头疼,看到慕云薇在眼前跪着就更疼了,让嬷嬷婢女们扶着回去歇息。
大房的孙氏也带着女儿走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银子,我那些银子可怎么办好?”
只有云姨娘留到最后,把慕云薇扶了起来,轻声问:“这个裴璟究竟怎么回事?你非要嫁给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尽让你吃苦了。”
慕云薇急道:“姨娘!这不是裴璟的错!”
云姨娘道:“那是谁的错?你吗?”
“我……”慕云薇这一路急奔回来,心里想了很多,隐约觉得她提前把会试的试题暗中透露给裴璟,可能是这件事的祸因。
可她不敢说出来。
云姨娘见她不说话,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一边给她揉腿一边说:“傻姑娘,你当初放着镇北王府那样高门贵府不嫁,非要嫁给秦琅,我就劝过你,你非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