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后,拍摄已经过半,此时要拍摄一场重头戏,就是众人在铜匠和特派员逼迫下,轮流怒骂张一曼,整部电影也由此基调转变,由喜入悲。
镜头中,铜匠坐在讲台之上,穿着一身貂皮大衣,显示了其重要地位。
这件大衣也是有特殊寓意的,貂皮大衣是什么?是兽皮!
披上兽皮的人都性情大变,从人变成了兽,人性中的本能的恶开始释放,不管是何兵的裴魁山,还是富大龍的铜匠皆是如此。
此时人模狗样的何兵走到了巩俪面前,他发泄心中愤怒的机会到了,只见他脸上勾起一丝弧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中山装板板正正,用教书育人的嘴微笑着说出最恶毒的话:
“你就是个臭婊子。你原来在城里干的那些事儿谁不知道?你就是个过街老鼠,你也好意思挑三拣四啊?你真不要脸,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挑别人?有人肯睡你那是给你脸,你连婊子都不如!婊子那么干是为了钱,为了活着。你呢,你倒贴!你真贱,你比婊子都贱!”
何兵越说越来劲了,情绪也开始上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变得狰狞起来:
“你知道你在男人眼里是什么吗?你就是个公共厕所,你走到今天就是活该!这是你的报应!我当初怎么瞎了狗眼,看上你了!看上你了!贱货!贱货……”
何兵说到这里时,已经脸红脖子粗,变成了怒吼,被李雪剑硬生生拉开了。
而另一台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巩俪,此时她显然被何兵的话戳到了心窝子里,嘴唇颤抖,眼中泛起氤氲,胸膛起伏了一下,但是又咬紧腮帮,把哭意硬憋了回去。
“好!”张国力竖起大拇指,身披貂皮大衣的富大龍也是鼓掌。
“过!”吴宇辰的声音传来。
随后,吴宇辰走到巩俪身边问道:“俪姐,就今天拍吗?”
“拍。”巩俪就一个字。
吴宇辰点了点头,让各部门准备。他之所以这么问,因为要拍的就是给巩俪剃头的一幕,也是张一曼精神崩溃的戏份。
铜匠富大龍对于这个伤害了他纯洁心灵的婊子只进行语言攻击还不满意,因此便祭出了自古对付荡妇的一个大招,剪头发。
无论中外,头发自古对于美丽女性都是十分宝贵的,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女主角玛莲娜也是被一群妇女撕衣服,剪头发,当众剃光头就是对女性心理的一种严重创伤。
给巩俪剃头的是李雪剑这个校长,为了他的“大局”,他什么都能牺牲,再次表现出了他的伪善。
镜头中,直到巩俪头发全无,并非是完全的光头,而是变成了一层坑坑洼洼、十分难看的头发皮之后,才传来富大龍的声音:“好了,我满意了。”
如此惨状,连何兵的裴魁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这也是他曾经苦苦追求、发生过亲密关系、心爱的女人。
“过!”
吴宇辰喊完这声之后,立马挥手道:
“转场!”
巩俪刚刚剃完头,现在就是拍摄她回到屋里照镜子后精神崩溃最好的时机,事实证明巩皇就不会让人失望,这场戏一遍过!
……
翌日,吴宇辰集中精力拍摄另一场重头戏。就是周铁男被枪所吓,由刚转怂的那一幕,这场戏给观众的心灵震撼和冲击可以说是全片最强烈之一。
一声枪响打偏之后,只见孙洪雷从地上坐了起来,胸膛起伏着,口中喘着粗气,他摸了摸头,然后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我草,没打着!我还活着!”
然后孙洪雷脸上因情绪而逐渐胀红,笑意逐渐放肆,像是宣泄一般大吼着:
“没打着!哈哈哈!”
张国力从副手手中拿过枪,用其顶着孙洪雷的脑袋,淡淡开口道:“这一枪,可不会再打偏了。”
孙洪雷脸上那劫后余生张狂的笑意直接消失,表情转为惊恐摇着头,就这么用大腿和屁股磨蹭着地面快速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墙面退无可退,然后醒悟过来似的立马改为双膝着地,跪在张国力面前,给他行跪拜大礼:
“不不不,特派员,你不要开枪!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开枪啊!错了,错了,错了啊!”
孙洪雷的头不断撞击着地面的砖头,发出嘭嘭嘭的响声,他抱着张国力的脚,泪水混合着口中的哈喇子都流到了张国力的皮鞋上,惹得张国力直皱眉,嫌恶的把脚挪开。
“过!”
这场戏也是连着拍了不少次,很考验孙洪雷的爆发力,他的脑门都磕的红肿了一块,不过后续的戏份正好也给他缠上一条绷带。
吴宇辰对孙洪雷这场戏还是挺满意的,要的就是他这个前后的反差对比,给观众造成足够的心灵冲击。
周铁男嘴上千军万马,实操屁滚尿流,刚才重拳出击,如今唯唯诺诺趴在脚下求放过,连条狗都不如,实在是莫大的悲哀。但是在枪的面前,谁又能指责他?
晚上,依旧是孙洪雷的戏,他正在对着心上人周讯在解释着:
“原来那样跟他们斗是没用的!我只有先混进去,我先卧薪尝胆,等我以后有了能力有了权力,我就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