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贵宾已经到了!”
村长一下子激动起来,可顾不上管白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他立刻拔腿要走,却被白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村长,你等等!我们这事儿,可比什么贵宾要紧……我们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村长一脸嫌弃:“放心,我会安排的,你先撒手,不要拉拉扯扯。”
这么多人看着呢!
就算这娘们不顾及她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及一下村子的颜面吧?
那贵宾可是从京都来的,说是身价十几亿的大老板呢!
人家随便拔一根汗毛下来,也比他们这些穷人的腰粗,可千万得小心伺候好了的。
“不行。”
白婶生怕村长一去不复返了,说什么都要逼着对方立刻帮她立字据,做见证。
“先把我们家的事情办了,否则……”
否则的话,时间拖长了,白贞羽那个赔钱货不用吃饭,不用穿衣服吗?
要是她再生点小病,那是帮她治病还是不治?
这些话白婶是想要说的,但她迎上了白老幺那凶恶的眼神,只能缩了脖子,把这些难听话咽了回去。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语气又横起来。
“否则你们都别走!你们当干部的,不能欺负我一个农村妇女吧?”
“白家婶子!”村长也是被她的胡搅蛮缠整得快要发怒了:“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我承诺过了,会来帮你们家解决问题的,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你听不明白吗?”
白婶哼了一声:“我听明白了,你们欺负我没读过书,欺负我是个女人。”
村长:“……”
他的拳头都捏紧了。
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顾及群众面前的影响,他是真想拿拳头跟这女人说话。
怎么会有如此不通人性的人呢?
那是油盐不进啊。
“白老幺,你管管你媳妇。”另一个女干部看不下去了,她的目光终于盯上了白老幺:“要是耽误了村子和县里的大事,害了的可不是你们一家人!”
作为旁观者,江柠看得明白了。
白老幺这个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好像有几分良心的样子,但实际上是闷着坏。
他眼睁睁看着他老婆撒泼打滚,却从始至终也只是看着,既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
让老婆去冲锋陷阵,去当无脑的恶人,而最终得益的,却也不止他老婆一个人吧?
往后十多年里,白贞羽过的那种艰苦的生活,果然与这个男人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想到这男人最终把传家的信物赠给了白贞羽,江柠又无奈了。
那套信物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对白贞羽的压榨。
而且,他还做主认下了欠白贞羽的那些善款,老老实实地按月打款还债了。
就从这两点来看,他又不算彻底的丧良心。
正如同系统当初对她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纯粹的恶人,或者纯粹的善人。
人的思想,总在一念之间发生巨大的变化。
白老幺算好人吗?显然不算。
但,要说他是个恶人,他又罪不至死。
这就很难办。
“既然这样,村长你先把白贞羽带去村委会吧。”白老幺沉默良久,撂下这么一句话:“我们晚点去接她。”
白婶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什么意思?
把赔钱货送去村委会,能有什么用?
也不会让他们家多得一块地!
村长却是隐约察觉到了白老幺的心思,表情略微有了些变化:“好吧!那我们先带她过去,下午五点之前,你们必须把她接回来。”
说罢,他就指挥一个女干部上前,牵住了白贞羽的小手。
白贞羽吓了一跳,本能地抗拒了起来:“我不去村委,我要跟着漂亮姐姐,我要回家!”
她求助地看向江柠,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姐姐,姐姐!”
这可把江柠的心都哭软了。
她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白贞羽。
白贞羽也果断抱紧了她的脖子,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情都很复杂。
特别是白贞羽的亲生父母……
他们只有一个感觉:这女儿白养啦!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已经是这个鬼样子了,以后哪怕小贞羽能看到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摸摸小贞羽的脑袋,抱一抱她了。
有人能代替他们,去疼惜这个可怜的孩子,倒是一件好事。
那,白养就……白养了吧。
“我和你们一起去村委会。”江柠干脆把小贞羽抱了起来。
这小家伙一点儿也不重,单手抱着都很轻松——当然也有可能是江柠有光环,力气确实大。
“那,那行吧。”村长赶着去接待贵宾,匆匆忙忙就走了。
其他人紧随其后。
眼瞅着这一堆人迅速散去,白婶急了。
她狠狠拧了一把白老幺的胳膊:“你让她去村委会干什么?能顶什么用!”
白老幺吃痛地“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