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越在她旁边坐下,恨不得亲手把她眉头抚平。
本想安抚一下,可看着她的眼神,宋恒越只得实话实说。
“前两日还好,今日不知怎得头疼加剧,不过你别担心,不影响生活。”
他今日一到万佛寺就觉得头疼不已,怕是天气炎热晒到了,或者是他用药太多了。
他实在是太想恢复记忆了。
沈书仪看他一眼,眼神不辩喜怒,他加重了药量她是知道的,只是太医也说无事,她也就没管。
“你就这么想恢复记忆?”
宋恒越点头,“嗯,我想快点想起我们的曾经。”
别的事不重要,那些忘记了还可以从别处得知,但是他和沈书仪的过往却是得自己知道才有感触。
他知道自己以前错的离谱,也承认自己的错,为此忏悔。
可他也从身体本能知道自己很爱她,所以他想恢复记忆,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
沈书仪看了明宣一眼,又对宋恒越说,“走吧,我们房里说。”
她面无表情,宋恒越却受宠若惊。
沈书仪看了一眼想要坐到自己旁边的宋恒越,指了一下对面,“世子,坐那吧。”
宋恒越讪讪的转变了个方向。
沈书仪开门见山。
“你还是遵循太医的说法吧,这药也不能太猛了,对后续恢复不好。”
“你既然着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那我自己跟你说吧,别人说的你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从中理清真相,我们两个都是当事人,我说的你总该相信了吧。”
她话语平静,烛光在她的身后,她的面容隐匿在灿烂烛光的带来的幻象旖旎处,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宋恒越本该答应,可是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书书,我……”
“我们之间的事比较简单。”沈书仪也不想两个人一直这么下去,她想把事情说清楚,至少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些话曾经也说过但是那时候多少带着一些怨气,不像现在一样平静。
宋恒越沉默了下来,头微微低垂,藏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我们也许见过数次,但是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就是那年你受了伤倒在我家的庄子前,我救了你。”
“后来在书院我总是能够见到你,一则是关心,二一则是你经常跟荣阳伯一起在女院门口等荣阳伯夫人。”
“所以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京都之中关于你们的传言也频起,纵然后来被压了下来,可看在眼里心里的事儿却没有那么快消散,至少在我心中那传言就是真的。”
宋恒越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沈书仪抬手压了下来,她柔美的脸是那么的平静,就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一样。
“后来皇上有意赐婚,你来找我,说:‘皇上有意赐婚,此事应该无改,若我此生别无二人,你可愿嫁我’。”
她的话音一如既往的沉静。
“我答应了,回你:‘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以为你收心了,愿意好好过日子。”
哪怕她心中还有一些疑虑,她也答应了,这事在前,赐婚在后,所以哪怕他们的婚事圣旨分明,她也非常高兴,因为她提前得到了他的承诺。
“成亲那日,你告诉我,‘相敬如宾。’”
“后来你果然做到了,相敬如宾就是我们婚姻的真实写照,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想要夫妻同心,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前行,可一个人没有心,另外一个人再努力也是无用。”
“所以,我想告诉你,你就算恢复了记忆也是无用,在我心中你早就不是沈书仪的夫君,你只是世子妃的夫君。”
“每一个决定离开的人,一定是在风里站了许久。”
她就是在风中站了许久的人,料峭春风,炙热夏风,瑟瑟秋风,凛冬寒风,她都吹了个遍。
所以她最后倒在了可以先掀翻她的寒风之中,就算重生,那些东西她也绝对忘不了。
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维持现在的表面功夫。
她不想因为和离给淮阴侯府带来任何的不好,也不想让明宣难受,所幸她自己也挺了过来,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也算好事儿。
“你就当我已经离开了。”
她早就走了,离开了她们的感情之路,困住她的是圣旨婚书和明宣。
宋恒越眼眶通红,握拳的手青筋直冒,另外一只手轻颤,他只觉得自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不要走,求你……”
沈书仪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讨厌你对我的冷淡,讨厌你对我只有些许责任心,你如果只当我是世子妃,那么明宣呢?从前我因为荣阳伯夫妻跟你吵架,你总说我无理取闹,想多了,可是明宣出生你做的事儿还不够让我明晰吗?”
“你对我如何我早已不重视,可你不能愧对我的明宣,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我对你的心是一日一日冷下来的。”
“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在我冷下来之后你也热情了起来,可是没用。”
“所以,不管你的记忆是什么样,我都希望你做好世子和明宣的父亲,不要试图在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