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刹那沧浪
作者:瓜仁草
简介:
打从发现随手捡的鼻烟壶会说话时,苍厘就准备收了这个新宠物。
谁知道人家是只骨气壶,不但不想当宠物,还变成个大美人含恨带怨给他压弯了腰。
#冤家宜结不宜解#
#结了就难分难解#
xxx
*傲娇霸王花·攻 x 淡漠心机流·受
(牧真 x 苍厘)
*俩BUG互怼,看谁比谁更BUG
*主受视角,1V1
*主角没有道德,没有道德,没有道德
搞事情、欢喜冤家、相爱相杀、强强
第1章 城中闹鬼人人有责
外头打更的梆子一敲,苍厘脑瓜子嗡嗡的。
他用手捂住耳朵,捂不住打更人那一声声凄厉见鬼似的“夜避鬼烛”。
一时说不清这鬼吼鬼叫和鬼烛本烛哪个更讨嫌。
罗舍城原本是没这么个破规矩的,可自打三年前新王安天锦上位后,每逢他所谓的“极凶之刻”,宫里都会钻出个贼眉鼠眼的更夫,自宫门沿着官道,绕城疯狂敲打一周。
驱邪。
相传,安天锦小时候最怕鬼烛这种妖怪,现在长大了,还是怕。这就要弄出许多扰民乱舍的门门道道,是教正经人听了都得当笑话乐呵的。
但城里没一个人敢笑话他。
笑过的人都被撇了舌头,牲口一样倒吊在城门上排排挂着,再也笑不出声了。
若是到了风季,那些个肉骨排条还会同一长串风铃般,撞得个龙精虎猛,栩栩如生。
苍厘对这造孽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他住在城外的破毡房,门窗都漏风,根本不隔音。三年来虽已逐渐习惯城门口的死人风铃,但每月此时,必要被那圈梆子声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习惯不了一点。
苍厘眼皮酸涩,半睁了眼看透窗而过的晦暗月影。影子在墙顶上曳曳,灰中透出彻骨的冷亮,很像缈姬的眼睛。
缈姬是灵庙主人,整个罗舍城最美丽也最冷漠的女人。一想到那双浅灰的眼睛,苍厘脑子不嗡了,胸口却是一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咳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嘴巴里逐渐氤氲了一股子荼蘼味儿,香得烧心伤肺,是毒入骨髓之兆。
发鲜发香的苍厘泪眼朦胧,扶着桌边去摸桌上那半罐莲子茶时,指尖先探到了一个冰凉物件。他一顿,呼吸蓦然顺畅不少,鼻息间浓郁的花味也淡了几分。
他手指一收,将那物件对着窗棂一晃,月光沿着一道缺口散落下来,直直落进眼底。
是一粒漆黑的月缺棋子。
月相有八种,月缺棋也有八粒。七残为黑,一满为白,各表月相之“晦朔弦望”。
月眉老的传人各执一粒。唯一执白色“望子”之人,坐镇东海天雍府,其余七人分散各地,各拥其主,或独自逍遥。
苍厘握紧棋子,将月光挡在咫尺之外。凌安道长的话犹在耳畔:
“——你杀气太重,要收。三日后若还收不住,我便教不了你。”
凌安道长是松山挂牌的药师,曾得多方显贵赏识,尤擅医道。他也是月眉老最钟爱的弟子,最后却与恩师生了嫌隙,并未承其衣钵,反是取了残棋一粒,挥袖而去,游历八方。
三日前,苍厘与凌安在驿站门口相遇。
苍厘悄悄亮了白隼令,替凌安免了一桩麻烦。这就得了他一个救命的许诺。
易了容的凌安却没想到,这半路冒出施以援手的小子是探听好了自己行踪,特意守在那里蹲点的。
但凌安是谁。他坐在苍厘的破毡房里品了半晌,品出了门道,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不过说出口的许诺泼出去的水,他打量着少年人青白的面皮与淡红的唇,心中并无厌恶之感。
沉吟片刻,即从袖中抖出一份棋盘,将一盒棋子摆在苍厘手边。
“请。”
此前灵庙与王宫中小玩意儿虽多,苍厘却实在没学过棋。
只某日午后落在银杏林中小憩时,瞥见过几个王子在树下比赛。这就凭借当时半梦半醒间那几眼,与从几声叫嚷中听来的规则,胡乱地行阵布子,与凌安你来我往地敲满了半个棋盘。
而后凌安默然抬手,堪堪挡住他下一轮攻势,无悲无喜道:“不必杀了,听我说。”
苍厘知这道人已借棋术窥见自己心中杀意,只道“好”。
“你的病寻常法子救不得,需得学会下棋才有活路。”凌安将一枚缺了口的黑棋扣在棋盘中央,“这棋子你先收着。权当药引,切莫弄丢。”
苍厘拿起黑子:“请问先生,下棋是有何意。”
“以心为子,以身为盘,动心明身,方圆自成。”凌安不欲多言,随口点拨,“你杀气太重,要收。三日后若还收不住,我便教不了你。”
苍厘想这毒的发作大概与心中杀气关系不小。又听凌安随意试探道:“你怎给人害成这样?”
“想害我的人很多,习惯便好。”苍厘听见屋外扑簌有声,起身开窗。一道鹰影挟裹着腥气,流星般坠在他臂上。
“你会驯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