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或彻底死透以后为之。这得和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下此等狠手。
却是默默排除了齐逍的嫌疑。想他虽是个话不太多的狠角,与这种手段残忍之辈仍相差甚远。
苍厘跟完了验尸全程。他看着尸体殓入一口檀香棺,想齐相宇体内残余少许迷药,却没有中毒迹象,心脏上的贯穿创口是唯一致死伤。他死了不到一个时辰,确是被人挂上去的。
于是苍厘直言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候在一旁的府卫长肃然禀报:“半个时辰前,天刚落黑。我们照常去塔下巡视,发现齐公子已经挂在上面了。先前塔外一直有人守卫,但并未发现异常。”
又将今日当值安排细细报来。
拎着一个人上塔,在众天雍府卫的眼皮子底下如入无人之境,这凶手的身法确实诡谲。更巧的是,在凶手挂尸期间,一直没有人抬头。
一瞬间苍厘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的问题:“当值表是谁制定的,都有谁知道。”
府卫长一愣,“是我。队里人都知道,尤其是五个领队,都得牢记在心。”
苍厘转问另一边伫着的齐修筠:“这段时间除了齐逍,你们少主身边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齐修筠压低声音:“少主死前还曾见过一个姑娘,他约齐逍出去正是因为那位姑娘。”
姑娘?苍厘一怔。这与他预想的答案不同,但仍直觉般问了下去。
“什么样的姑娘,方便展开说说么。”
齐修筠点头,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
原来齐氏一众住在城中最奢华的客栈得意楼,那白姑娘恰与他们投在一处。齐相宇有天晚上在楼中雅间吃饭,不知怎么就将白姑娘看在眼里。白姑娘对谁都冷着脸,天钧少主也不例外。几番搭讪下来,她却生了兴趣,表示齐逍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假如齐相宇替自己报了仇,她必有重礼答谢。
白姑娘?与齐逍有仇?
苍厘不由得想到了那夜降龙村观里落荒而逃的绯衣人,只道:“齐相宇约齐逍在城外相见,莫非是想杀人?”
齐修筠没出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就是他们断定齐逍行凶的原因。”苍厘了然,“罪名是防卫不当、过失伤人么。”
齐修筠低低叹气:“实际上,我怀疑少主被下蛊了。他不该对一个只见一面的姑娘那样……上心。”
苍厘听着牙咬出的最末两字,似乎明了他的来意:“这个白姑娘现在何处。”
“就宿在得意楼南苑的梦华居中。但我来前去敲门时,尚无人应。”
“好。”苍厘颔首,转朝牧真道,“圣灵子什么打算。”
牧真给他晾了半宿,一刻没停地从旁盯着他看。正看得入神,不想人忽然转头对自己开了口,忙将眼仰到天上,眼底流光地把夜空中烁烁的星子望了半晌,才倨傲道:“随我来。”
“你有主意了?”苍厘静静看他表演,“去哪里。”
“川边夜市,采春会。”牧真轻轻一咳,小声嘟囔道,“我说过的。”
第26章 靠一些巧合
牧真轻车熟路走在最前头,全然不像个好几年没出过远门的人。
苍厘怀疑他只是想找个借口逛夜市。但见他目不斜移走上江堤,直直冲着一个套圈摊子去了,心里那点怀疑就成了敞亮的事实。
远远便见摊子前围了一圈儿熟人,为首那个兴致盎然的紫衫少年,正是曾将牧真装棺抬走的胆大包天小公子。
牧真一顿步,眉头拧成了个麻花。
“你算出来的?”苍厘仿佛理解了,“确实,抓这个也不冤。”
“不对。再等等。”牧真抱臂不前,满是不快,“要不是师父说了‘此番所遇,皆算机缘’——他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眼前。”
“但他也算和天雍府有仇。”苍厘淡淡怂恿,“要不还是抓了吧。”
“……”牧真虽不言语,神色却有几分松动。
齐修筠很知趣地缀在老后头,这时候才迎头赶上:“两位怎么打住了?难道白姑娘……”左右看了一番没见到人,正自迷惑,就听前面不远处爆出一阵笑骂。
“老头,你不厚道。出来摆摊的居然没货了?”小公子说着,随手拧折一串竹圈,眉间戾气只增不减,“我看这不还有一件吗?”
那一头的摊主见他对着自己脑袋比比划划,话都说不利索了,“客人,客人……”
圈子凌空越出,稳稳飞到半截时给一阵莫名江风吹拐了道,转而坠向江岸,于众目睽睽之下,套上了一个无辜乘凉人的脑袋。
那头云瀑般蓬妙的黑发轻轻一抖,一副渥丹颜色跟着转过来。当真是蓦然回首,万般好景皆作休。
“姐姐?”小公子咋惊咋喜,“姐姐原来躲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这姐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白姑娘”,白雪鸿。
今夜白雪鸿褪下了锁绣红裳,着一袭出炉银裙,发髻上簪一朵溪水月季,状极素雅,浑不似先前那个杀鬼不眨眼的魔头。
他一把拧断颈上竹圈,目光如刃,恶狠狠剜了过来。见是小公子后,微微一滞,面上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