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定得在同月同日同时同刻服下——否则无效。之前所有都算白搭。”
苍厘自忖片刻,挨个儿将具体时间想清楚了,这便收下盒子:“多谢先生,苍厘感激不尽。”
“嗯,怪没诚意的,不如以后让长空跟我得啦?”
苍厘侧目,刚好看到鹘鹰翻了个白眼。
凌安“呿”地回个白眼,摆摆手,自顺原路翻了出去,“走了走了,养不熟,伤心了。”
这人一走,院里顿时没声了。苍厘发现牧真早自觉退进厢房,打定主意做个君子。他放了鹘鹰,过去敲门,“走么。”
“去哪。”牧真的声音闷闷传来。
“把人放回去。”苍厘道,“不然等着他们醒来拆哨所么。”
两人按着齐修筠先前所说,直接骑着赤虎落到得意楼外,由小厮引着进了梦华居,将昏迷不醒的白氏姐弟并排放在榻上,一口清烟重新喷上脸去。见人眼皮开始跳,反手锁好房门,绕道酒楼南苑的后巷。
巷子中灯影淡淡,投在青瓦白墙间,倒显出一点与世隔绝的宁静。
“对了,齐修筠呢?”
“还在朱招肚子里。”牧真皱皱鼻子,“我不太信他。但确实得带着他。”
“既不信他,就该查。我倒想看看,他知道白家人和此事无关后会有什么反应。”
“和案子没关。”牧真冷冷道,“我就是觉得他跟着碍事。”
“直觉挺准,做法却没切到点子上。”苍厘打住脚步,“不必耽搁了,把人放出来吧,就在这里问。”
“凭什么?”牧真简直莫名其妙。
“你以为我刚才只是看验尸么?我看了在场每个人。齐修筠就算不是凶手,也藏着什么要紧事。”苍厘头头是道,“齐相宇的死状过于诡异。一般来说,和你一样不想看,正常;像他一样想看不敢看,也正常。但作为齐家特遣的协助人,他不正常。”
牧真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对,这也是你不信他却带着他的原因。”苍厘强调,“他此行算作天钧堡的话事人,眼睛总得放在该盯的事上。验尸一事尤其重要,一定得全程观录才好。但他只是远远站着,实在说不过去。”
牧真僵在当地。
“还有一点。”苍厘继续道,“我无法断定他和齐相宇的具体关系,但他不该在后来讲故事时,屡次滑开视线,不敢与我对视。我注意到,他每次目光游移,都是在说‘白姑娘’的时候。”
牧真蹙眉,“你早就怀疑他,为什么不说。”
“多点线索总归不是坏事,反正人都送上门了,又丢不了。”苍厘往墙头一靠,“来吧,放人,早点说完你还有空睡觉。”
赤虎闻声摆尾,张嘴却是一串五光十色的火星儿,平地放烟花似的热闹。苍厘一闪,但见虎躯兀地一歪,整只虎轰然倒地。
他瞅着自己熏黑的衣角,颇觉无语,“罢工了?”
“不会。”牧真俯身查看一回,百思不得其解,“睡着了。”
“你确定是睡着,不是中毒?”苍厘倒是想得远,“白家人身上总是带毒。昏得这么寸,怕不是中招了。”
他叹了口气,蹲在牧真身边。手一伸,揉揉老虎耳朵,又试试老虎心跳,旋即打了声鹰哨,“但愿道长还没走远。他见多识广,应该有办法。”
鹘鹰随风兜开,将将滑了一弧,羽毛都没展匀,立刻急折回道,落在苍厘臂上嘀嘀咕咕。
“是么,巧了。”苍厘面上显出几分微妙,看向牧真的眼神生了揶揄,“少安毋躁,我就回来。”
“你……等等!”牧真顿觉可疑,“怎么回事,跑什么?”
“放心,跑不远。”苍厘可知道他到底急什么,“顶多打三声雷,我就回来了。”
牧真才不信,对着赤虎甩了护身咒,匆匆追上来,咬牙道,“你保证过的……”
“急什么,没说不要你。”苍厘加快脚步,“你是不是总觉得我要害你?”
牧真气鼓鼓的,“难道不是吗?”
“不愧是圣灵子,直觉一直准的。”苍厘不吝赞赏。
两个前后脚折出巷子口,顺着暗渠走了没多远,一眼撞见个杵在岸牙子上沉思的人。
那人一身劲装,端凝英挺。黝深皮肤本与夜色融得相宜,脑后一细束浅色长发却于无意处更显夺目。
“好久不见。”苍厘先打了招呼。
那人回头,看清是他,面色微微一变,凝在当地不动了。
“我这边遇到一点小麻烦,恰好你熟悉。方便过来吗?”苍厘脸上那点笑不似问询,更像是通知。
纵然满脸都写着抗拒,那人还是慢慢跟在他们身后,拐进了巷子里头。
“这位是沙雅十八王子,号称‘西凉第一勇士’的屠舜阳。”苍厘无视牧真愈发不爽的脸色,继续介绍,“这位是鼎鼎大名的圣灵子。如你所见,他的爱宠无端厥过去了。重金求药,我第一个想到你。”
屠舜阳将两人瞄了一遍,目光落回赤虎身上。他没再吭声,只屈膝挽袖,着手查探一番。末了掰开虎唇,从牙缝中勾出一道细丝,举在灯下看了又看,方才笃定道:“是巧思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