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完血之后,会群聚而上,将动物骨肉尸骸全部吞掉,不留一点痕迹。现实中从未有人见过此蜂踪迹,故而大家都只当是传说。
牧山昊转盘的时候,此处并不存在蜂巢,足以证明这蜂建造速度惊人,短短几日就垒成山丘般的巨巢。且这蜂的嗅觉尤胜造速。现在他们靠这么近也没甚反应,估计恰巧是蜂群沉睡的时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苍厘当即传声:【点火】。
转头却不见牧真的影子。
环顾四周,依然如来时一般空荡。哪里都没有人,好似刚才进来的只有他一个。
苍厘立在当地,仔细分辨,总不想又进了什么幻境。按照雲偶所说,处刑地中绝多凶险,但不像试炼场那样会专门设下各种幻境。
除非有什么东西的能力是致幻。
苍厘想,难道这蜜隔着空气也能致幻吗?
那烧掉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屏息静气,不论如何,先退出此处,到门外再说。
他盯着蜂巢原路倒退,伸手去抓冷磷石时却是一顿,整个人跟着停在了原地。
刚刚碰到的凉物——苍厘将之拎出来——正是遗落塔底的那只琉璃鼻烟壶。
他蓦地发觉哪里不对。
不对,有些事情很早的时候起就不对了。
他想起自己先前登梯子时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回头看到了牧真。
牧真那时的反应有点突兀,苍厘却没多想,甚至顺着莫名而动的心意哄起了孩子。牧真也一一接了他的意思,甚至每一步的反应都如他所料
——这是不对的。
苍厘回过味来,真正的牧真不会那么说,也不会那么做。
那些反应更接近于他想象中的伙伴壶精,而不是天雍少主圣灵子。
心中如此确认时,苍厘又想起一件事——自己压根没在塔里捡过糖。
所以那股悬丝般的香味不是荷花,而是……
蜜。
殷蜜就是引子。苍厘明白了,这一遭防不胜防,踏上最后那节梯子后,自己几乎立刻着道。
必须快点醒来。
不知受影响的是触觉还是嗅觉,先从嗅觉开始切断吧。苍厘当机立断运起安息术,渐渐停止呼吸。
他指尖动了动。继而感受到一股力量缓慢扯着自己,犹如一双手探入水底,将自己捉在掌心,癫癫提了上去。
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颠倒翻覆。
苍厘像是给浪打了一个弯儿,猛地喘过一口气,浑身却真的湿淋淋。他挣扎着睁眼,只觉脑仁剧痛。又缓了许久才得视物,发觉自己正淹在半桶殷蜜里,不知泡了多久,手足都是麻的。
不远处牧真五花大绑着吊在半空。一个阴森的瘦高个儿正拈着手指,慢条斯理将他最后一件上衣除了。
第49章 一言不合就开大
是养蜂人。
传说中皮肤上生出龙蜂的沙人尸体。他是真正意义上蜂群的首领,据说沾血的皮肤全部化蜂之后,他也化为了一只蜂子。但他长得与其他蜂不同,他是杂色的。
因为他有一个爱好——剥皮为服。
他明显更中意牧真的身体,但也并未直接将苍厘当作蜂巢养料,仍将人泡在一边,择机待用。
轻敌了。苍厘想,若是在告别雲偶后就做足准备,也不会直接给人这么制住。
他被蜜浸得呼吸困难,仍勉力打起精神,顺着契约密密敲击牧真的神智。
狠敲了几个回合,牧真还真醒了。他悠悠睁眼,垂望面前抚摸自己胳臂的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喉头愕然迸出半声痛呼。
养蜂人正沿他桡骨划开一道口子,还要继续往下划。听他这一叫却愣住了,没想到喂了蜜的猎物还会醒来。
牧真动了动,发现自己上刑一般绑得扎实,压根没法还手。他眉心一簇,当即诵出一句口诀。阵风平地袭来,将养蜂人打着旋儿吹了出去。
但牧真手上套着拶夹,手指头一根根分开绷直,一时掐不出更厉害的法诀。他见养蜂人爬起来,又念了几句。虽将人吹得东倒西歪,却是于事无补。
养蜂人面色崎岖,目光极骇人。他很快看破门道,跌跌撞撞爬到近前,一把掐起牧真下巴,从旁边架上扯下一个铁嚼子,强行勒在他口中,叫他有口不能言;再恨恨操起剔骨刀,准备继续割他的皮。
才寻着方才切顺的刀口,养蜂人却是顿住。他感觉头上坠了一滴蜜,仰脸去看时,一枚冷磷石正中面门,将他鹰钩鼻子直直打进脑袋,砸出一个血坑来。
苍厘吊在藻井里,眼看这人没了呼吸,双手还在空中乱舞乱抓,要以蛮力撕扯牧真。索性一跃而下,一脚将人踹远,一颗石子跟着弹出,径直击穿他心房。
青柿色的血浆如柱迸涌。
养蜂人贴在塔壁上,眼珠死死盯着苍厘,血沫倒溢的嘴唇翕动,不知在说什么。
一旁蜂巢起了嗡动之声。转眼数以千计的龙蜂探头,一小撮絮絮围上养蜂人盘旋不止,更多的却是朝着两人蓄势待发。
苍厘扫了一眼,牧真四肢受缚,一条腌肉似的绑得仔细周到,蜂群袭来前,估计只及解开他一臂,范围性质的咒术没得施放就要被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