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动手。现在再合适不过。”苍厘唇角含笑,目光漠然,“做任务时不幸遇难,这很合理吧。”
牧真:!
苍厘噌地一声拔出无终:“我差不多摸清你的路数了。就用这剑来送你一程吧。圣灵子。”
牧真要气炸了:“我不和你比!”
苍厘:?
牧真面沉如水:“你还没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回换苍厘无语,“想听实话吗?临死前想死个明白?”
“你够了么?突然就喊打喊杀,你是不是中毒了!”牧真激动起来,眸子挣得水粼粼一片,浮光跃金。
“中毒的是你。”苍厘哂笑不已,“正好你中毒了我才有把握杀你。本来我不想这么快动手的。”
牧真不与他胡搅蛮缠,只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真的是遗族奸细么。”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苍厘懒得遮掩。
牧真固执道:“你一直骗我?”
苍厘讥刺道:“也不算骗吧。是你自己识人不清。”
牧真看着他,表情很受伤。“我知道你不对劲。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信你的。”
苍厘撇过眼去,“你信错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最初见面的时候,我就教给你了。”
“我不信。”牧真忽然道,“我不信你是这种人。”
“…不信也罢,我现在就让你信。”苍厘不再啰嗦,当先退开三丈地,挥手起剑,作势欲劈。
对面牧真掌心灵气四溢,发梢袍摆无风自动,昂首迎战。
于是,痛痛快快干了一架。
整个过程惊天动地,但持续时间极短。苍厘下了死手,牧真有所顾虑,两人心境不同,很快分出高下。
但最后必杀一击的时刻,苍厘手还是滑了。他以为自己没有软肋,但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他的心脑不一了。从那一击下意识错开致命处的时候,苍厘就知道不行了。
他怔在原地,收回了手。他知道他杀不了牧真了。
两人这时候都挂了彩,给剑气灵气割得衣衫褴褛。
苍厘转头吐了口血,一口气才上来:“算了,到此为止。”
他随意将剑插在一旁,席地而坐,运气调息,冷冷看着泉池对面的树根。
仰挂其上奄奄一息的牧真也倒过一口气来。他坐起身,靠着树根勉强整理好衣服,袖底一敛,身形忽动,踏着池中碎石撞过来,抬手就是一拳。
拳头动了气,直打得苍厘眼窝金星乱冒,鼻血哗哗流。
“这一拳,给你寡情少义。”
牧真恨恨抬手,又来一拳:
“这一拳,给你见利忘义。”
没打够,还有一拳。力道飘了,仍结结实实落在苍厘脸上:
“这一拳,给你背信弃义。”
牧真血泪哗哗,像只泥潭里的大花猫:“你当我什么?!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苍厘给他打了一脑袋血,眼前一片昏黑,脑子嗡嗡的。却是笑了起来:“这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还对我报什么期待呢。”
又顿了顿,苍厘终于吐露心声:“我当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所以没有用小手段弄死你,还打算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这样够不够?”
“不够。”牧真讪讪道。
他也打累了,很是颓唐地坐在一边。哑着嗓子。却在小声咕哝了一句“不够”之后撇过脸去,不吭一声。
苍厘隐隐听见他压抑的哽咽,很是惊讶:“喂,你不会哭了吧。”
牧真还是不说话。
苍厘登时无语:“虽说刚才下手确实狠,但这都让你打回来了。你还哭?我打你的时候都没打脸,你倒好,专冲着脸打。以后毁容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倒是哭起来了?”
牧真声音水囔囔的:“谁哭了!我没哭!”
苍厘解下腕上白巾,团了一团砸过去:“丢死人了圣灵子,你可别哭了!”
“我说了我没哭!”牧真一回头,眼睁睁看他把巾子扔了,“你要干嘛?”
“给你擦脸。”苍厘神情平静,目光并不聚焦。
牧真走过去捡起巾子,一句“往哪扔”憋在嘴边,再看看苍厘的脸,突然觉出蹊跷。
他伸出手朝人比划几下,发现苍厘目中无物,全无反应。
刚才偷偷哭鼻子的圣灵子大人此刻:啊啊啊我把人打瞎了!
他呆愣愣看着苍厘,勉强没有叫出声,怕把人吓着,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但想自己不会又被耍了吧。再试探了一番发现无误,才和苍厘问:“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嗯。”苍厘的回应出奇平淡。
他刚才调息时就发现自己要遭殃了。此番险中服药,吞下去的药丸未经运气逐步消化,本就不妥。紧接着与人搏斗,气血两伤,诱发毒印反噬,五窍感知大幅衰退。
但他感觉问题不大,身体毕竟没有中毒时的沉痛圮溺。待到气血顺畅,自己再如服药那般运一遍气,应当可以恢复过来。
苍厘也觉得自己过于冷静了。毕竟他从不会对没把握的事情给予过多期望。但牧真一着急,他自己的脑子反而快速冷却下来并且飞速运转。
就是